容姨娘在同知府娇养惯了,受不了长时间的马车颠簸呢,没想到比她还心急。
她也想快些见到母亲,容姨娘这一反驳也正合她的意。今晚若能赶到灵璧,那再赶两天的路,后日便可回到扬州。
顾彦宜眉头却皱了皱,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处,茶香缭绕,沁人心脾。
容姨娘瞧他明显没听自己的话,立即堆笑道:“府里老太太自得了锋哥儿要回来的信,整日就念叨着能快点见到锋哥儿,就连觉都睡不好了,我们真是不孝,长大了还要老太太操心。还有夫人她,也正念着六小姐呢,就怕六小姐路上有什么不妥……”
这个孝字和亲情一摆出来,锦念再不说话便不成了。
她看着顾彦宜道:“我赞成容姨娘的,宿州比灵璧要冷,就算真要下雪,这边雪应该更大,我们反而会被困在宿州城里,说不定到灵璧那边雪小了,第二日还可以上路。再说,这雪下不下还不一定呢,往年都是深冬才开始飘的雪。”
顾彦宜放下茶盏,清淡地回了一句:“好,吃完赶紧走。”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原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的。
锦念撇撇嘴,沉默着用完了午膳。
上车时,林嬷嬷递给她一梅花纹铜手炉,笑道:“沙泉给的,可精巧了,还备了不少炭火。哦,他还说点了手炉,要偶尔挑开车帘透透气。”
手炉递到她手上,温温的。
锦念眉头一跳,刚才用午膳时,顾彦宜把沙泉支出去,难道是去买了这个手炉?
许是吹了风,她头有些疼,坐下来后,她把头靠在车壁上,怀里抱着手炉,迷迷糊糊地合着眼。
“兄弟们,快把车上那几个人全都扣下!”
也不知走了多久,车厢外突然响起了山呼似的叫喊声。
锦念迷糊间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发生了何事?”
车夫倒吸了一口凉气,慌道:“流民,有流民劫道了。”
声音都止不住的打着颤。
锦念心下一“咯噔”,她想起了驿丁说有流民的传言,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