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的沙泉听到里面两人的对答,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两个月来了,除了大皇子的信,他们并没有收到其他来自京城的信件,倒是来自淮安府的,有两封。
沙泉心下正腹诽着,忽听自家公子在叫他,他赶忙正了正脸色,敛好心神才推门进入。
顾彦宜向他看来,吩咐道:“你去把我给世叔准备的礼物拿来。”
苏佑桦一听顾彦宜还给他备了礼物,心下对顾彦宜更喜爱了,哈哈笑道:“世侄能来我看已是不易,何苦还费心给我准备礼物?”
他边说边亲自给顾彦宜斟了茶。
顾彦宜抿了一口茶水,淡笑道:“小侄错过了世叔生辰,如今只好借礼物弥补遗憾。”
正说着,沙泉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墨檀匣子。
顾彦宜接过匣子,轻放在案桌上:“李西台的《土母帖》,希望世叔喜欢。”
李西台是前朝承上启下的书法大家,其笔法深厚湿润,深得当朝权贵的喜爱。
苏佑桦随手翻开字帖,便啧啧称赞叹服不已。
赏观完毕,他跟顾彦宜道:“李西台存世的字帖为数不过三,千金难求,没想到世侄世倒手里竟有一幅!”
顾彦宜抿唇浅笑,缓声答道:“是扬州大盐商顾敏德送予大皇子,大皇子随后又转送于我,我记得世叔是喜好书法的,想来会喜欢。”
一个盐商竟有如此大手笔!苏佑桦随口叹道:“人生不愿万户侯,但愿盐利淮西头。人生不愿万金宅,但愿盐商千料舶。”也难怪皇帝要整治两淮盐业!
顾彦宜闻言便道:“世叔在淮安怕是不知,顾敏德的盐场在我来扬州前刚刚被卢盐运使封了,顾敏德以盐引做掩护,私下经营私盐。”
“六月份时,大皇子巡视扬州盐务,顾敏德怕被大皇子所察,顾了许多杀手刺杀大皇子,这事证据确凿,前几日,府衙前去捉拿他时,他已畏罪自杀,顾敏德一死,顾家的盐工一分钱没拿到,如今正在两淮地区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