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甲亥的府邸坐落在京城的东北角,离自己统御的御林军驻扎地不远。
高墙阔院的大门往往紧闭着,门前的石狮肃杀得每每让路人绕道而行。
甲亥称病没有出现在王上的大宴之上。此时的秦王府内,也一样没有什么动静。
倒是院子中央一棵不知几代人以前栽种的老榆树有点出其不意,从昨日起,树上的榆钱就不应季地蓦然成熟了,那榆钱金黄,在红墙绿瓦的映衬下因风满枝招摇,煞是显眼。
此时,甲亥侧卧于镶嵌有象牙雕镂的紫檀大床之上,一卷在手。
追击摸鱼子未果,甲亥自回京后,一直散淡寡欲,不要侍女嫔妃的伺候,军旅半生的他依然保持着每日读书的习惯。
他在脑海里慢慢地整理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如他所设计的,姒南在产后因中毒而现形,王弟乙辛盛怒之下拘禁了姒南,结束了大周王朝夫妇感情颇深的远播盛名,也破除了有朝一日姒南将护佑乙辛坐稳江山的可能。
而不在甲亥意料中的是,那小王子不仅天生是个废柴,还无端由地多了块心瓣,是个地道的残废!他体内根本没有什么预言中的“太初之光”,白白辜负了甲亥处心积虑要挖出太初之种的初衷,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摸鱼子也逃跑得蹊跷,那路上的毒瘴设置得高妙,不知会否是姒南的党羽在暗中相助?
据军师说,摸鱼子怀里似乎有个包裹,要不是甲亥忙于在小王子身上找到太初之光,兼又顾忌云中城外二百里驻扎着季家军,不好在他们领地范围内直接灭掉摸鱼子以斩除姒南的羽翼,甲亥恐怕早就追赶上并且缉拿住了那个神医。
本来要一直追查神医和王后姒南串通一气的证据,摸清他们到底都在使着什么花招。可惜,因为自己心系小王子而延误了的时机,白白让神医消失在毒瘴之后。
甲亥十分清楚,自己自始至终都在这里扮演着一个浑水摸鱼的人,所幸,自己在王上那里还一直没有露馅。
只是,怎么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到头来就一无所获呢?!
想到这里,懊恼的甲亥一拳砸在案上,顿时,银瓶乍碎,寒气森森,惊得下人们都退避三舍。
虽然沮丧至极,但也还不能操之过急,甲亥这样规劝着自己。
既然构陷已经得逞,就暂时不急于防范这个法力尽失、陷于牢狱之中的王后姒南了。
至于王上乙辛,他一向迂腐刚愎,成天里喜好歌赋雅乐,与姒南卿卿我我。乙辛只肯偏安一隅,不求征伐霸业,早已忘记了贵为龙族来到庚明大陆的使命。是个废柴王上,还不足以要甲亥去耗费心力来对付。
甲亥干脆放下书卷,望着窗外的蓝天,任思绪飘摇。
想来,王上乙辛目前正仰仗秦王我以及季家军来封疆保土、冲锋陷阵,所以可以推断,作为秦王,自己在王朝中的地位尚且稳定。
甲亥胸有成竹地想:再说,这御林军在自己手上,几大亲王早早就开始暗中勾结于我,还有什么可以忧惧的。
只差军方势力中最强的一股——季家军,季家军一向立场不明,看来,今后还需要尽力去争取过来。
至于最厉害的强旅劲敌——鬼方国,近年,它的气焰着实嚣张,磨刀霍霍,导致大周北境不稳。
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甲亥抱朴守一,坚信“安内必先攘外”。大周强,方可四海强,统御得了天下,方可长治久安于大周。
故而,面对鬼方国的觊觎和蠢蠢欲动,我早已筹备多年,直待对付了这群魔族,再把乙辛从王位上拉下来,也还不迟。
只是……甲亥心痛地想:唉!怎么就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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