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先回去睡觉,你们就先退下吧。”
斥候们这才起身。待走出帐子,早已没有了季浩的踪影。
季浩很想知道过去的十几个时辰里在黑龙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遭遇到了怎样的高手,竟折损了他四个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斥候。
他知道,这摸鱼子本是孤山无忧洞主的弟子,虽说已入第二境地——通境,但这摸鱼子人称神医,一心钻研医道,心思根本不在武道修行上,并不是真正的高手。
他,又有何能力连损我四个斥候呢?!
季浩也不急于弄清那个帮助神医摸鱼子的高手到底是谁,他不希望事态复杂化。
云中,那位掌权者正欲借助他的力量来平衡另外一股势力,这,已让他很是被动。季浩不想让这件事情成为自己不得不表达立场的一次不得已出牌。能躲即躲,是为好。
他一心保家卫国,一心捍卫季家这个军旅老牌世家在大周的地位,甚至不惜焚身碎骨。怎奈情形总在变化,政治纷争复杂!
为躲开朝堂之上权谋之斗,季浩一向谢绝王上所赏赐的云中豪华府宅,举家入驻距云中四百里之外的代地季家军大本营。
可是非羁绊,岂是身在江湖的他可以躲得了的?!
午休的季浩并没能入睡,他清晰地感觉到,一场无法阻挡的风波已经来临……
……
在摸鱼子看来,师兄的决定总有他的道理。所以,对于放走季家军斥候的做法,他虽然抱有疑虑,也还是接受了师兄的这一决定。
一顿饭的功夫,耿丁从山谷的丛林中走回小溪旁,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递给摸鱼子:“师弟,这是雪貂的奶水,快给这娃子喂些。”
摸鱼子接过葫芦,将葫芦嘴对着少一的小嘴儿,一滴**刚一沾到少一干涩的小嘴唇边,紧闭着眼睛的少一看似没有反应,小嘴却立时张得老大,恨不得吞下这葫芦嘴儿。
葫芦嘴儿一倒,奶水似股小水柱。摸鱼子怕呛到孩子,尽量控制着流速,好让葫芦里的奶水往少一嘴里送得慢一点。
少一咕嘟咕嘟地大口吞咽,小手也着急地把住葫芦,好像生怕没了吃食。
摸鱼子和耿丁看到这个场景,心生怜爱,相互会心地对视了一眼。
人饱马歇,又是上路的时分了。
耿丁郑重地看了摸鱼子一眼,说:“师弟,到了这会儿,虽然我们一一喝退了几队追兵,然而,我耿丁因着得到王后的传音,所以对她立下了誓言,一定要将孩子安全地送到大堰河村。
“要知道,任何一股力量,无论是来自大周王上也好,来自秦王,或者来自季家军也好,他们都不会轻易罢手。这个孩子性命攸关啊!
“和你碰面之前,我已经跟踪你多时,特设下毒瘴,之后,又暗中保护你过了当年咱师傅设置的打雷关。你赶紧继续带着少一赶往大堰河村,我来断后,现在我就回原路,守住打雷关关口,以防再有追兵。”
摸鱼子也正担心着,如果耽搁时间久了,追击的几股力量如果重新聚集,恐怕自己难以应对。
故此,听了耿丁一席话,摸鱼子深以为意。他对耿丁一抱拳,心下猛地一热,声音有些暗哑,道:“那就谢过师兄抵挡之恩了。”
“哎?哪里哪里,不要说谢字,我们所有人就是拧成的一股绳。”耿丁乐呵呵地摆手,道:“从小处说,得王后之托,要保护王子。往大处说,我们这是与神鹿一道护住太初之种。”
“原来,我们有很多人啊!”摸鱼子吃惊地说。
“师弟快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