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清醒着。
他嗅到了树叶上晨露的味道,也嗅到了即将跳出地平线的太阳的味道。他津津有味地聆听着众人的呼吸声、摸鱼子稳健的心跳声、潺潺的溪流声……
月落日升的这段空档,太白星是庚明大陆上可遥望到的最亮的一颗星星。
少一的小眼睛似乎在看着这颗星星,看着看着,他张开小嘴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翻了个身,囫囵睡去。
少一的翻身惊起了睡梦中的摸鱼子,他像是触电般浑身哆嗦了一下,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火堆燃尽,剩下一堆遇风即化的草木灰。
师兄并没有醒来,白马在睡梦中一张一息,还不自觉地挥舞着只剩下三分之二的尾巴,驱赶着蚊蝇。
奇怪,那八位季家军斥候怎么一个都不见了?!摸鱼子使劲揉了揉双眼,起身喊醒耿丁,嚷道:“斥候怎么都不见了?是被恶兽吃掉了还是跑了?”
“我再睡会儿。”耿丁似乎对斥候不见的事情并不关心。
“斥候不见了!”摸鱼子再次大声地喊道。
耿丁终于被叫醒,绿丛中的鸟儿受到惊吓,一个接一个地扑愣愣飞了出来。
“别嚷了,是我放走的。起初被抓,也是我特意被擒,是想近距离地对他们有所了解。”
耿丁慢条斯理地说:“师弟,昨晚他们临走前告诉我,你离开云中一个时辰后,便有一支秦王的轻骑远远尾随着你,只是没有加劲去追赶你。直到一个时辰后,待秦王从云中赶来,追上了自己的队伍,他们方一起发力,奋力直追你而来。这其中的原由,师弟可知?”
“起先,他们不急着追拿我,那秦王无非是不想在大将军的地界跟季浩有什么瓜葛罢了。我这次能逃脱秦王的人马,是多亏了瘴气。倒是这季家军……”
“季家军一向军纪严明,一定是有目的而来,我并没有去追问他们伏击你的目的。”耿丁接话说道。
“师兄你放过他们是为何?”摸鱼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让他们回去给季浩报信,我想看看事态接下来会怎么演变。毕竟,他们在朝廷里的立场始终没有显现。”耿丁说道:“看来,他们还不清楚你怀中的孩子是谁的。”
听耿丁这么一说,摸鱼子突然想起什么来,他悔得只拍脑门:“昨天黑龙潭打斗之时,少一曾探出脑袋,这几个斥候又不是瞎子。如今你把他们放走,这下可好了,就等着季家军围攻你大堰河吧!”
耿丁笑道:“你放心吧!我在他们八人身上分别种下了麻豆,哥几个从此时时受我掌控,他们生不如死,哪里还敢透露出去?!”
摸鱼子闻得后一语未发,此时,太阳已经爬上山头,绿叶上的滴滴露珠泛着耀眼的白光。
他远眺眼前的山峦叠嶂,是啊,路途尚远。
……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对一整夜没有卸甲、没有合眼的大将军季浩低声说道:“大将军,他们回来了。”
“召他们进帐。”
帐中,齐刷刷地跪着八个斥候,看情形,他们并没有季浩料想的那么落魄不堪。
八人齐声道:“请大将军降罪。”
季浩回头问老人:“季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将军,刚到卯时,再过半个时辰就天亮了。”
大将军起身,向账外走去。快要出大帐时,他停了下来,头并没有回地说:“都先去睡一觉吧!正午,再到我帐中来。”
对于将军的反应,斥候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季伯上前对他们说:“大将军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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