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陈教谕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张夫子,你真是一个实诚的人。其实,今日老夫读了秦允明的《论语》抄注之所以生气,其一是因为这抄注确实有偏差粗俗的嫌疑,其二也是因为老夫听说秦允明是秦少游的门生,料想他的《论语》教授是出自秦少游之手,因此想去奚落一番。”
张师爷这才恍然,难怪往日雷打不动的陈教谕,今日会跟着他们一起来秦府训问,竟然还是因为年轻时与秦少游结下的过节。想到这里,他倒有了几分好笑,陈教谕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放不下过往的恩怨。
陈教谕侧目看了张师爷一眼,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师爷惊了一下,连忙要开口辩解。
陈教谕却呵呵的又说道:“你可知,我们读书人到达一种境界之后,最期望的便是能有几个针锋相对的对手。学问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要将学问推陈出新,就必须想方设法将学问做活过来。”
张师爷吸了一口冷气,疑惑道:“做活学问?”
陈教谕道:“学问就好比是一汪死水,始终是禁止不动的。古今圣贤之所以能称之为圣贤,那正是他们将这一汪死水变成了汪洋大海。如海之纳百川也,言其包含广也。”
张师爷一怔,顿时豁然了起来,原本陈教谕所说的话,便是在暗示只有不断吸取各种观点,才能将死学问变成活学问,而真理也就暗含在其中。他现在明白了,陈教谕当年与秦少游虽然不和,但相互之间切磋,便是交换各自的观点。
他不禁自嘲的失笑了起来,连连说道:“今日得陈夫子指点,在下茅塞顿开呀。”
陈教谕缓缓叹了一口气,又道:“秦允明刚才在堂上的辩解,虽然有一些牵强,但无妨是一种标新立异的观点。昔日孔圣人还拜少年项橐为师,尽管秦允明年幼,但学问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张师爷连连叹道:“正是,正是。”
陈教谕道:“张夫子恰才你也说了,秦允明是一个才,却是一个歪才。这原本也是我心中所惦记的一事。秦允明少年奇才,不学自悟,这确实那能可贵。但玉不琢不成器,这样的好苗子若不好好扶正,只怕就成了杂野之物了。”
张师爷忙问道:“这么说,陈夫子要收秦允明为学生?”
陈教谕迟疑了一下,叹息道:“只怕我不中用了,像秦允明这样的才,当由名师指点,方才能独出一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