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乱,却不敢善出营门一步。
阿玛福庆与哥哥肃安也出动了,看着一身刀弓的肃文,父子三人俱是暗自庆幸,正白旗没有卷入这一场纷争。
第三日,乾清门,御门听政。
几位上书房大臣出列后,马上有御史开始弹劾杰书一派的官员,个个大义凛然,声色俱厉,为国为民,肝胆忠诚。
历朝历代,清廉自守、有节有操的官员多的是,但更多的是那些蝇营狗苟的官员,谁的屁股也不干净,况且“冰敬”、“炭敬”、“三节两寿”已成为各级官员心照不宣的常例,此时,也被拿出来大肆熏染,作为依据堂皇定罪。
都察御史、刑部、大理寺、吏部,帝国的机器不断运转着,无数官员的命运早已定论,等待他们的将是天差地别的生活,风光不再,权势不在,求为庶人而不可得。
郑亲王府、端亲王府,张凤藻、鄂伦察府上,周祖培、孙世霖府上,人来人往,车马如龙,全是一些侯补的官员,或是一些希冀升迁的官员,位子倒出来,那就需要有人去填补。
四大派首领哈保、赵彻等人的府上,也是更加热闹,吏部尚书魏瑛住进了贤良寺,找他的人太多,打招呼的太多,已经不堪烦扰了。
这权力的洗牌,如疾雷荡涤,有如雨后播种,不知不觉在各派的参与下,共同完成了。
“二哥,这些日子可真把我累坏了,你闻闻,我身上都馊了。”麻勒吉笑着凑过来。
这些日子,咸安宫官学停课,这帮官学生都在这正红旗的校场守着,日夜不休,专等刑部提人,刑部与校场两头跑,家都顾不得回,头上顶额的头发都两寸多长了,也顾不得剃。
“二哥,我真想来碗果子干!”麻勒吉咽了一口口水,“柿饼、大甜杏,再加上藕片,浇点糖桂花汁,用冰镇着,凉丝丝、脆生生的,那叫一个甜酸爽口!”
“我想吃扒糕!”
“我想吃冰碗!”
……
“呵呵,还想吃什么?”
“白水羊头!”
“卤煮小肠!”
“门丁肉饼!”
……
“呵呵,二哥,你请客吗?”墨裕与图尔宸等人凑上来,这些日子,军营里的伙食太差了,图尔宸、雅尔哈善等人整天嚷嚷着,吃的是猪食!
“不请。”肃文笑道。
“呵呵,不请,你逗我们啊!”
“你们懂什么,二哥这叫望梅止渴!”
“呵呵,我怎么看,麻勒吉、海兰珠,你们没有马啊!”
“呵呵,二哥,我家那点禄米,每天吃窝窝头就咸菜,还要人家印鸡爪子呢!”麻勒吉倒也实在。
“二哥,我们咸安宫能有一半都是步行来进学,有马的,”海兰珠看看墨裕、图尔宸等人,“那是稀罕物!”
“好,”肃文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今儿,二哥作主了,每人发一匹快马,一套盔甲,看你们,这穿得都是什么啊?借你二哥的吧?要不,就是借你阿玛的!”他看看勒克浑。
“是我阿玛的。”勒克浑也不介意,笑嘻嘻道。
“好,快马、盔甲,每人再发二十两银子,今儿,二哥高兴。”
众人马上齐声欢呼起来,那麻勒吉却笑着问道,“二哥,都知道您发财了,但不知您如此豪富!这一下,得小两万两银子吧!”
“说什么呢,让我拿银子?”肃文眉毛一挑。
“啊,那您不拿银子,银子从哪出?”图尔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