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苏简简使劲擦了擦眼睛,她居然看见了陆景胜。
不,是周天朗。
她的心上人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做了大周朝的太子,再不是那个成天觊觎别人家老婆的陆景胜了。
苏简简的泪悲戚戚落下来:苏简简,你又出现幻觉了。
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他怎么会来见你呢?
你这个曾经不知好歹让他伤透了心的女人早就被他遗忘了吧?
苏简简正伤心着,发现雪地里的确有人来了,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那陌生人对苏简简说:“太子让我来接你。”
苏简简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流出了眼泪。
苏简简,你这个傻女人,你又在做梦了。
但是苏简简还是随着那个人走。
她一边骂自己傻,一边跟随那个人走入纷飞大雪。
是梦也好,那就让她在梦里沉沦,不要醒来吧。
苏简简入了宫,的的确确是入了宫,奢华的宫殿一座座在她眼前出现,她使劲掐自己的脸,疼,好疼!
她不是在做梦吗?
真的是太子来接她了。
苏简简欣喜若狂,但很快惊喜就变成惊吓。
她见到的人不是周天朗,而是尹凝波。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唐莉坐在花团锦簇的帘幕丛中,微笑着对苏简简说道。
苏简简跌坐地上,她的仇人来索命了。
苏简简吓得在地上到处爬动。
“我娘已经死了,害死你父亲的人不是我,害你尹家的人也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放过我放过我……”
这些年,再没有什么能让苏简简更深地体会到苟且偷生的滋味是如此珍贵,她是如此贪生。
唐莉离开了座椅,她缓缓走到苏简简跟前来,苏简简花容失色,蜷缩地上,瑟瑟发抖。
唐莉的声音很温柔,她道:“简简,你忘了吗?我是你师父啊!师父怎么会害自己的徒弟呢?只要你敬重师父,那么师父便会是你永远的靠山。”
苏简简的心放下来。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
她是她的师父。
山圻那些年无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都从未与她计较,不是吗?
所以,她依然是那个可以保护她给她依仗的师父。
“师父!”苏简简抱住唐莉的脚哇的哭出了声。
她哭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这些年她真的过得太悲催了。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以后都听师父的话,师父叫徒儿干什么,徒儿都乖乖的,师父,徒儿以后都跟着师父……”
苏简简像一个婴儿般啼哭着。
唐莉蹲身,伸手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简简乖,师父疼你……”
然后,唐莉的笑容便诡谲了起来。
…………………………
另一时空。
白若昭将车子开出市区,远远的就看见几座豪华的别墅毗邻着。白家大宅就坐落于其中。
车子在行道树间行驶。秋风送来远处稻田的丰收气息。白若昭看见迎面开过来一辆政府车牌的黑色小车。
两车交汇的时候,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他赫然看见坐在车子副驾驶座上的方逸伟。那么一瞬,白若昭觉得面无表情的方逸伟像极一座冰雕。政界中人总是这种“我自岿然不动”的表情。比如叔叔白天明,白家大宅里的白天明和政府大院里的白天明就判若两人。白家大宅里的白天明可以朗声大笑,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可以爆粗口,但是政府大院里的白天明正装笔挺,表情森然。政界,那是个像自己这种生意人根本不能体味和认同的圈子。
马如芬早已候在白家大宅楼下。看见白若昭的车子,她笑容可掬地迎上来。白若昭摇下车窗,马如芬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这是个霸道而执拗的母亲。
“妈,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白若昭的表情有些凄然,母子一场,白若昭对马如芬竟然心有戚戚焉。
“冰儿来了,在客厅里,快去招呼人家。”马如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