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如水,仿佛无数风波底定后的一种淡定,缓缓说道,“况且太女,还不明白吗?这个时候琰儿还没有回来,晋楚大战还没有结束,所以国内不能乱,没有必要因为他一人而乱了我大楚三百年社稷毁了这三千里大好河山。”
芈凰登时眉头一皱。
一个早就隐隐而生的念头从心底升起,呼之欲出。
令尹子般抚须说道,“再说郢都如今所有的兵将就剩下五城兵马司,还有王宫的虎分禁军,以及一些退下来的老弱病残的府兵,而城外的凤凰山大营里的若敖四部和五部一时半会调动不易,目前剩余的若敖三部和六部兵将皆在椒儿和克手中,当然太女手中还有五千兵马,可是面对这么多兵将,国内一旦出现动乱,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太女想要惩治我那位大侄子,甚至还有三侄子他们所犯下来的罪行,也要等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再动手,你是我的媳妇,又怀着琰儿的孩子,我不会害你。”
说到对自己的两个侄儿动手,一生执政大楚的中年令尹眼中射出一道寒芒,毫无波动。
芈凰低头皱眉,深呼吸一口,抬头张口问道,“那不知令尹大人有何安排?还是驸马临行前已经做了什么万全之策?”
“太女过些时日还是按照琰儿的话,先行前往凤凰山行宫安胎为好,这个时候,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其他的为父会为你们料理好的。”令尹子般说道,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腹部,轻抚青须一笑。
这一刻,芈凰玉手紧握成拳,搭在腹部上,嘴张了又张,闭了又闭。
不知是应还是不应。
虽然早就猜到他们的安排,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胸口堵的特别难受,只听令尹子般继续安排道:“所以太女到时候就借机出京,跟着琰儿母亲还有雪儿去凤凰山行宫准备生产吧,王城里怕是到时候要不安全。”
“令尹大人,你和驸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声压抑的怒吼传来,还带着粗重的喘息,芈凰缓缓起头来,深深注视着令尹子般,质问道。
令尹子般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她因为激动上下耸动的肩膀,静静说道,“太女,虽然你是琰儿的妻子,也是我子般的媳妇,但是不要忘记了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有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男人的事情年,而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知道我们不会害你,我们都是为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好,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一定会办好的。我们会解决好的,保证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不要担心。”
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
那那些被送到楚晋战场上的五万流民,还能活着回来吗?还是当做若敖氏内部权力斗争的炮灰,一死了之?而死去的刘婶能够瞑目?
想到刘婶子他们那些等待了多少年,儿子,丈夫,亲人归来的百姓,等待他们的最后可能只是一堆白骨不是死于无情的洪水,而是葬于国内的争权。
芈凰觉得胸口难受的不能呼吸。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如果我离开都城,大人是不是准备收回都城内的所有军政大权于一身,等待子琰回来一起向若敖都尉,司徒都尉,若敖司败清算总账,然后子琰携楚晋大胜平定内乱之功,还有小公子出生之名,名正言顺继承令尹之位对么?”
不对!
区区一个令尹之位真的不够,也许应该是他名正言顺登上我楚国至高的王座,很明显,他比她更适合那个位置。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果然很适合这个家。
比她更适合。
“太女明白就好,毕竟我若敖氏的令尹之位要琰儿来继承,你们二人才能更加地位稳固。”令尹子般微微一笑,欣慰颔首。
“呵呵,不!”
芈凰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而且不能抑制的大笑看着他,眼神却陡然如最锋利的凤爪直指向他,“令尹大人的决策和判断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你们做这些不只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地位稳固,是为了维护你们的权力地位不变,所以你们挥挥手,这权力之剑就挥出了,楚国的百姓全部血流成河,沦为就要再度陷你们权力争夺的牺牲品。”
令尹子般闻言第一次眉头深皱,看着她的目光甚至带着深深的防备和深究,他早对琰儿说过此女上过战场,怕不是那么好顺从的。
如今看来已不是顺从不顺从的问题,而是这次琰儿真的看走眼了。
他们怕根本就不是同路人。
一脸迟疑道,“太女,怎么能这么说?……这二者有什么区别?我若敖氏的地位稳固就代表太女的地位稳固……”
芈凰笑笑不语,接着反问道,“令尹大人,你知道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吗?”
“什么?”
令尹子般顺着她的问题问道,只见她缓缓转身,看着窗外深深宫阙上的蓝天白云自由的空气还有白云下此起彼伏的都城,城中行走的那些身形卑微佝偻的百姓脸上仍然带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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