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后,何思阳去水龙头那里冲洗,他眯起眼睛,望着血液涌出来,又一点点的被水冲走。
这一刻,他的内心终于得到了一丝想要的,不正常的缓解。
肖飞,从现在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最好别再跟我玩了。
天黑以后,何思阳就发烧了。
他的意识时清醒,时昏沉,能感觉到,有个陌生的气息一直围绕着他,没有恶意。
慢慢的,何思阳累了,他选择放弃挣扎,被黑暗吞噬。
房里的|犯||人|们站着,躺着,坐着,什么样姿势的都有,他们一致的保持安静。
就连玩扑克牌的都在对口型,没发出喧闹。
陈又盘腿坐着,眉头打结,面色凝重,好像躺他旁边的是他爹。
老余跟东子看了看,又看了看,实在忍不住了。
“老大,人不会有事的。”
陈又想,小白菜怎么会没事,半死不活了都,鬼晓得牛奶糖是怎么搞的,“还发着烧呢。”
老余是个经验丰富的,他一年四季,最常碰的就是感冒发烧,夏冬是高发季节。
太热了不行,太冷了也不行,他就是这么个风雨飘摇的命。
“老大,给他搭个湿毛巾,再擦擦身子,降降温。”
陈又卷袖子,“去打盆水给我。”
不多时,|犯||人|们都神情怪异的看着他们飞哥在给狱|花擦脸,擦手,那叫一个体贴。
好了,飞哥啊,脸和手擦的差不多了,该擦身子了吧。
|犯||人|们齐刷刷的睁大眼睛,生怕看漏看少了哪块地方。
下一刻,他们的视野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屁也看不到。
“……”
陈又解开少年的|囚|服|扣子,拿毛巾上下左右的擦,几度红了眼眶,跟一个老父亲担忧儿子命不久矣似的。
“444,目标不会挂吧?”
“叮,不会。”
“我很纯很纯的,你不能骗我,不然我会当真的。”
“叮,真挂不掉。”
陈又吸吸鼻子,“那他为什么还这么烫?”
“叮,因为他在发烧。”
“……”
陈又单手把少年扶起来,另一只手拿毛巾去擦他的后背,“恶念值丁点都没动,我感觉我要陪他在这里把牢底坐穿了。”
“叮,不要灰心。”
“晚了,我已经灰心了。”
陈又把人放回床铺上,开始给他擦不可描述的地方,心情一下子就好到要飞起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嗷嗷嗷――”
东子跟老余一脸懵|逼,老大怎么还唱起来了?
他们飞快的去偷瞄,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老大那样儿好像挺变|态的。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听到老大又在唱了,东子跟老余想,我们也睡不着啊,这鬼地方冬冷夏热,尽看着别人一个个的进来,再一个个的离开,他们还在。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的更好。”
不是啊老大,我们的明天也不咋地啊,都被高墙和电网遮住了。
东子跟老余听了一会儿,老大唱的是什么歌,调调还蛮好听的。
“老大,你唱的什么啊?”
“小小鸟。”
“那有没有大大鸟?”
陈又一个人乐,有啊,我抓着呢,不过我是不会给你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