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姚景晨说让她带着路泱泱进宫潘淑仪还是不大愿意的,她自己都不耐烦处理这个觊觎着她丈夫的女人,又岂能祸水东引让小语烦神?
不过,姚景晨却道:“咱们不能处理了这个女人,但是小语可以。只要路泱泱在皇宫里一旦行差踏错,她自己包括整个路家都会万劫不复。到时候,别说是那些成天等着拽人家小辫子的御史,便是满朝文武,谁又敢说话呢?”
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路泱泱和路家。
潘淑仪还是有些犹豫:“这样大姐会生气的。”
姚景晨摇了摇头,将她搂在怀里,叹了口气:“你放心吧!她知道咱们不方便处置了那一家子,乐得接过咱们递上的刀。明天我陪你一起进宫,那个女人早点离开早好,省得将咱们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好吧,六郎,那我听你的。”潘淑仪心中怅惘一叹。
这一次,等路泱泱的事情解决之后,她一定要回去一趟,好好和父亲说清楚老夫人的事情。
路泱泱自住进锦安侯府之后,一直都在找机会接近姚景晨。
只是,姚景晨白日里要么在衙门要么在前院书房,偏偏府里守卫重重,她一个女子也找不到借口去前头。
而姚景晨回清河院的时候,大多都是夜色已幕,就算她再脸皮厚,也不可能在潘淑仪的院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如此这般,半个多月过去了,她还是一点机会都没找到。
好在,潘淑仪这个表姐对她还算客气,绫罗绸缎首饰珠宝赏了她不少,路泱泱觉得她倒是个识趣人儿,完全不像潘老夫人嘴里那个不孝子孙。
一听到潘淑仪要带她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路泱泱兴奋之余难免有些紧张。
她在潘老夫人身边待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她对这位手段了得的皇后娘娘十分忌讳,但每每提起的时候却又是咬牙切齿,道她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皇后娘娘是被潘家养大的。
如此说来,她喊皇后娘娘一声大表姐其实也不为过吧?
一路跟着潘淑仪往合欢宫而去,路泱泱忍不住心里就在埋怨了——
这宫里的雕栏庭院楼台画阁,可是胜了锦安侯府不知多少。
听闻当今皇上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人,老夫人为何不安排让她进宫呢?
想来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专挑软柿子捏!
路泱泱一路腹诽,到了二宫门处,便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嬷嬷过来接她们去前头的宫院。
这老嬷嬷正是伺候了姚景语近十年的关嬷嬷,别看她面容和善,但眼神却十分凛冽。
路泱泱的视线甫一与她撞上时,便吓得马上低下了头来。
真是狗仗人势,一个奴才也敢对她这个主子使脸色!
只不过路泱泱到底还是知道些好歹的,知道这里不是潘家更不是路家,容不得她放肆。
一路垂着头跟在潘淑仪和关嬷嬷身后到了姚景语跟前,行礼起身之后,路泱泱不由得微微张嘴瞪大了眸子,大为吃惊。
往常在老夫人嘴里的那个姚景语是个长得十分丑陋的女人,而且极其凶恶。
之前路泱泱还想着皇上后宫里没有别的女人说不定是因为被这个河东狮给拿捏住了,可是现在——
琼脂玉肤、臻首娥眉,明明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却不失威严气势,明明装束并不厚重却仪态万千光芒万丈。
这是个好看的女人,极其好看的女人。
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看了只怕都移不开眼睛。
潘淑仪微微蹙眉,没想到这路泱泱竟是如此上不得台面。
刚想开口,却听姚景语笑着问道:“你,就是路家表妹?”
路泱泱尚未回过神来,直到被潘淑仪暗中推了下,这才如梦方醒般大声道:“是,我就是路泱泱,是老夫人的嫡亲侄孙女儿。”
话音刚落,就见旁边几个宫女一副低着头要笑不笑的样子,便知自己是出了大丑,瞬间涨红了脸庞,脸上烧得就跟猴子屁股似的。
路泱泱心中懊恼,面上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姚景语却不以为意,而是笑着吩咐人下去准备果品,然后让两人各自坐了下来。
路泱泱心中惶恐,便是坐下来也仅仅是贴着椅子边沿。
皇宫里的气氛太过压仄逼人,远不如在锦安侯府里来得自在。
路泱泱想,她或许有些理解潘老夫人为何明明那么恨姚皇后,可提起她的时候话里还是难掩惧意。
就好像现在,姚景语明明是和颜悦色地同她们说话,路泱泱却只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姚景语心里高兴姚景晨和潘淑仪之间终于是雨过天晴,自然对于企图破怪他们二人的路泱泱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当然,包括将她一手送进锦安侯府的潘老夫人和背后撺掇的路家。
彼时,姚景语和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大多数时候,都是潘淑仪和她在说话,而路泱泱则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着时间宋珏也该过来了,姚景语便吩咐在宫中摆膳,留路泱泱和潘淑仪用饭。
路泱泱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宋珏一走进合欢宫,恍如天地间刹那生辉,他在行走间自带光芒,仿佛让整个宫殿瞬间都亮堂起来。
和宋珏比起来,潘子韧、姚景晨根本都不值一提。
路泱泱垂着头,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这位俊美无匹的年轻天子,脸上的红霞已然蔓延到了脖子根上。
姚景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而潘淑仪则是有些抱歉地看向她。
姚景语安抚性地冲她摇了摇头,六哥和淑仪不方便将整个路家一窝端了,她却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和姚景语的不露声色比起来,宋珏已然是满脸不耐烦了:“既然皇后这里有客人,那朕便先回御书房了。”
姚景语也不愿意让一个打她丈夫主意的女人和他同桌而食,便笑着道:“好,臣妾吩咐人将膳食送去御书房。”
宋珏淡淡点头,见宋珏刚来就要离开,路泱泱失望之余做了一件极其大胆的事情。
她站起身柔柔弱弱道:“表姐夫不若就留下和我们一起吃吧?这里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关系的。”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姚景语倒是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这么大,当宋珏是那种见了美色就走不动路的男人么?
瞳孔微微缩紧,看向路泱泱的眼光越发冷冽。
而潘淑仪却是气得双手发抖:“你给我坐下!”
和皇上皇后攀亲带故,谁给她的胆子?
慢说当年潘家的养育之恩早就被那群人给消磨殆尽了,就是如今念着一点点旧恩,这个亲戚也轮不到路泱泱来认!
更何况,哪有这般恬不知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同旁人丈夫搭话的?
路泱泱无端端被训斥了一顿,在皇后面前又不敢放肆顶嘴,毕竟在这里连她最大的靠山潘老夫人都不管用。
她咬着唇委屈不已地坐了下来,期盼着宋珏能回头看她一眼。
到底,她长得也不差不是么?
虽然比不上皇后,可总看着一个人也会缺少新鲜感的吧?
她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从一而终的男人。
只可惜,她到底是失望了,宋珏别说是回头看她,就连脚下步子都没停一下。
经过风风雨雨,姚景语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即便心里生气,面上依旧泰然自若地同路泱泱同桌而食,恍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潘淑仪带着路泱泱要告辞之际,姚景语看了路泱泱一眼,随后笑着道:“六嫂,我觉着这路家表妹倒是同我挺投缘的,不如就让她留下来在宫里陪我住些时候吧?”
路泱泱心里巴不得如此,进了皇宫见到宋珏之后,她对锦安侯府和姚景晨已然看不上眼了。
至于老夫人和家里那边——
若是她成了皇妃,岂不比区区一个侯府侧室更有脸面?
潘淑仪却不愿意,若说之前她听了姚景晨的话还勉强应了下来,再看到路泱泱放肆的举动之后她恨不得立马就将人拖回去,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打皇上的主意?
最后还是姚景语吩咐关嬷嬷将潘淑仪送了出去,四下无人的时候,关嬷嬷笑道:“侯夫人尽管放心,那位路姑娘不是咱们家娘娘的对手。”
她是从姚景语回姚家之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也算是见证了她和宋珏一路走来的感情。
若说单单只是夫妻和睦或许旁的女人尚有机可趁,但皇上和皇后之间,是皇上自己不愿意,甚至皇后有一点点疏忽了他,他都得生气。
这样的夫妻,别说是道行尚浅的路泱泱,就算是那些千锤百炼的狐狸精也插不进来!
路泱泱在宫里住下来之后,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后来见姚景语对她挺和善,渐渐地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俨然也将自己当成了宫中的主子。
彼时,夜幕深深,一场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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