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一时间没明白皇帝的意思, 可是看他脸上神情,却也知道他此刻并不愉快, 她怔怔的问了一句:“伤心——是什么味道的?”
皇帝看着她, 轻声回答道:“大概,是苦的吧。”
阮琨宁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了。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 是一种近乎茫然的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皇帝回应她的话代表着什么。
所以,在说完之后,她便回复了原先那种完全纯然的神情。
她不再出声,皇帝不出声,韦明玄不出声,隆德总管只恨自己不能透明化或者缩成手指大的团子找个洞钻进去才好, 自然也是不会出声的。
一时间,满室寂寂无声, 只闻窗外沙沙雨声。
阮琨宁看看韦明玄眼底的难掩欢喜, 再看看皇帝神色中的暗淡,不知怎的, 也觉得不忍。
虽然是醉了,可她也知道, 皇帝对她很好, 而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似乎是伤了他的心。
她想出言劝慰一二,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想了又想, 终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别难过。”
皇帝这时却微微笑了,那笑意中沾染了几分无奈,他道:“不如,你来告诉我,怎么才能不难过?”
这句话把阮琨宁给问住了,她皱起眉,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求助一般的看向韦明玄:“我应该怎么说?”
韦明玄微微垂下眼,目光柔和,却没有答话。
到了此刻,无论她说出什么来,皇帝心中都不会有半分安慰的。
这种苦楚,前世他也曾经饱尝,满心的酸涩无奈,并不比摘去心肝好上多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又何必再说什么,往皇帝身上心头再撒上一把盐。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谢过皇帝的成全。
像他之前说的,其实没什么好怀疑的。
他不相信皇帝对于他的父子之情,但是他相信皇帝对于阮阮的情意。
爱一个人,自然会愿意成全她的,前世的他如此,今生的皇帝如此,他们父子相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有道理的。
至少,在面对心爱之人的时候,会愿意做一个成人之美的君子,即使随后自己要面对失意的苦涩。
所以此刻,他什么也不会说。
皇帝也心知这个道理,所以也只是一笑,尽管那笑意浮光掠影一般倏然闪现,却也的的确确是出现了的,他摇摇头,自嘲道:“一把年纪了,却非要自讨苦吃,也怪不得别人。”
他手边还放着自阮琨宁身上取下来的玉佩,他自己的那块却被阮琨宁放到了灯盏的烛台边。
皇帝站起身,抬手自烛台边取下了那块玉佩,走到了阮琨宁身边。
阮琨宁以为他想要要回去,看着那块玉佩的眼神就流露出了一点不舍:“——这是我的。”
到了现在,竟还忘不了这个,真是一点亏都不想吃。
皇帝忽的想要逗逗她,将那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它还给我,我就不伤心了。”
阮琨宁看看皇帝,又看看那块成色一等一的玉佩,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转过身去,捂住自己的眼睛,道:“快带它走!”
皇帝忽的一笑,笑完了又微微叹一声,弯下腰,将那块玉佩轻轻的系到了她腰间的丝绦上。
“上头没什么印记,带出去也不会惹人误会,”他站起身,神色中有一闪而逝的凄楚,还有几分释然:“就当是……全我一个念想吧。”
阮琨宁不明所以,只知道那块值钱的玉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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