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咬着手指, 想了又想,终于给皇帝发了一瓶万金油:“你是个好人!”
皇帝还没有经历过后世的“你是个好人”这个烂梗, 听了阮琨宁的话, 反倒是默默了良久。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的道:“像你这样想的人, 其实还是很少的。”
他低垂着头,没有再去看阮琨宁的神情,而是陷入了沉思。
许是因为窗外夜色太深,掩住了皎皎圆月,沁进来冷冷寒霜,伴着淅淅的雨声,殿内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冰凉, 像是冷却的茶水,泛凉的人心。
皇帝独自坐在桌前, 目光静静转回她面上, 灯光之下,他的神色中萦绕着某种奇异的哀伤, 挥之不去。
静默了许久,他才微微一笑, 自语一般低声道:“求而不得, 舍而不能,果真是……”
阮琨宁折腾了一晚上,也觉得有点累了,整个人有点蔫蔫的, 听他说话,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眼睫轻轻的眨了眨。
皇帝伸出一只手,轻轻拨了拨她纤长的睫毛,她不高兴的嘟囔了几声,伸手挥开他的手,懒懒的别过头去了。
他目光凝在她面上,许久都没有做声。
烛火静静的自顾自燃烧,忽的发出“啪”的声响,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皇帝似乎被惊醒一般,慢慢的回过神来,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声:“冤家。”
他不再说话,那个进来回禀的内侍也不敢做声,依旧保持着端正跪在地上的姿势不敢有所动作,时间久了,整个人都有点要僵了的意思。
隆德总管小心的看了皇帝一眼,上前几步,低声询问道:“陛下,陛下?”
皇帝没有理会隆德总管,而是转向一侧的阮琨宁,脸上的笑意淡的像是浸了几遍水的墨,几乎要看不出,他道:“他还在外面呢。”
阮琨宁茫然的转过脸看他:“谁?”
皇帝定定的看她一会儿,终于也觉得自己的心会发疼,只能别过脸去看别的地方,他合上眼,答非所问:“你说,要不要叫他进来?”
阮琨宁想了想,道:“叫他进来吧。”
隆德总管隐晦的看了看阮琨宁――殿下啊,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帝面上神色难测,他问道:“叫他过来做什么?”
阮琨宁觉得有点搞不懂皇帝在想什么,她转着眼睛想了想,自己径自鼓了鼓掌,道:“人多,热闹啊。”
皇帝忽然大笑了起来。
也只有隆德总管这种伴他经年的旧人,才能从他看似旷达的神情中找到几分纠缠了哀意的惆怅,丝丝缕缕,怎么也扯不断。
伴着夜色,竟令人心中生出了几分难言的凄楚。
“傻姑娘,”等到笑完了,他才问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阮琨宁眼睛转了转,又皱起眉想了想,终于确定的点点头:“嗯。”
隆德总管在心底摇摇头,不着痕迹的离她更加远了点。
皇帝对其他视若无睹,只看着她,又问:“――当真不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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