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凌然怕她再唤上几句那就天下皆知了,赶紧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亲亲热热奔过去,楚千浔坐在太后身旁,蔚凌然挪了挪膝,准备给楚皇帝一个象征性的敬礼,太后招招手,已经示意她在一旁坐下。
蔚凌然当然不客气,没必要委屈自己膝盖,在太后身旁坐好,坐好之后,她突然觉得一阵尴尬,榻不大,却坐了三个人,明显觉着有些挤,她望望楚皇帝,意思是你就别挨着你老娘坐了吧。
楚千浔没有抬头,眼角低垂将她挤眉弄眼的表情忽视得十分彻底,很专注地捧了一碗甜品,亲自试了试温度,冷热刚好,才一勺勺喂给坐在矮榻中间的娴静女子,太后微微斜倚着锦袱一口口的喝,神情安祥而满足,对她而言,能有爱子在身侧朝夕相伴,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楚千浔当不当皇帝,她是不在意的。
屋子很安静,轩窗半掩,掩去秋日寂廖长风,室内凉爽舒适,一对皇家母子在专注的喂与专心的喝,唯闻羹匙与瓷碗相碰发出的轻微声响,暖暖温情默默流淌萦绕一室,蔚凌然默然看着这一幕,她很喜欢此刻的楚千浔,背对着淡明日光微倾着身给母亲喂食的他,完全退去平日的沉寂冷漠,有种无声而动人的温厚甘醇平和。
蓦地记起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专注微笑给母亲喂汤水……。
蔚凌然微微笑着,笑容里隐隐泛起点点泪花,未知抚育她成长的苏婉贞如今可还安在?
太后喝完,微笑着看她,也不说什么,这个女子心性善良单纯,倒是话不多,总是温柔的笑着,她每个出口的字都会令蔚凌然心尖颤上一颤,太后仔细看了她一会,突然道,“瘦!”
然后她侧首,看向楚千浔,楚千浔抬眸望着蔚凌然,呆了呆,脸上飘过一抹可疑的绯红,蔚凌然立刻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最怕吃甜食……”
这辈子从来说话流利得跟机关枪似的蔚大王,终于难得的出现了一次羞涩与结巴的神情。
那啥,要是楚皇帝一不小心忘记了她吃不得甜品,吃了必定皮肤过敏这事,二话不说地秉承母训,给她喂上这么一口,她以后都不用带脸见人了……!
还好,楚千浔望了望她,并没有干出他母亲期望之事,他终究不是姬沅和,知道脸红还从蔚凌然恳求的眼神里记起她吃不得甜品这事,他垂下眼,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想站起来走,又似乎舍不得这机会,想了想还是默然坐在榻上。
蔚凌然只觉得此刻浑身不自在,她与楚千浔单独相处的时日可不短,此际隔了个长辈在这,怎么都觉得别扭拘束,坐位拘束表情拘束说话也得再三掂量拘束着,有心想走却又走不得。
只好对着太后一个劲傻笑,她笑,太后也对她报以傻笑,用看儿媳妇的眼光细细打量着不停地笑,楚千浔看见她俩这样笑,也似联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了嘴角,跟着一齐傻笑起来。
一屋三个人,就这样傻楞楞地你看看她她看着她笑啊笑……。
蔚凌然笑得表情发僵内心快要崩溃了,心里琢磨着词想要告退,太后冷不丁地拉起她的手,以一个体弱的人不能做到的电闪流星般的速度,抬手一套,便将一只手镯套进了她的手里。
然后听见“咔哒”一声细响。
蔚凌然低头一看,便见手腕上多了一只弧度圆润的镯子,银白的,闪着淡静光泽,看来已些年月,镯子外面没有任何多余花饰,内里倒雕着厚重的图案,因为戴得久了,日夜被人体精气养浸着,触感温润软滑如玉,戴在手腕并不觉得沉,反而觉着像系了一团云。
蔚凌然惊愕瞪大了眼,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千万不要是那种“婆婆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之类的信物,想了想,赶紧从手腕上往下捊,无论这是什么意思,她万万不能收的,谁想这东西太后往她手里戴的时候看着挺宽大的,戴上以后反倒变小了,小得跟她的手腕一样大小,任凭她怎样使劲,仍捊不下来。
蔚凌然心中着急,额上冒出了冷汗,这时突然想出姬沅和在她进来时对她做的口型,他说:不要接受任何礼物。
蔚凌然无声叹了口气……这人,连这个也猜得着,真是服了他!
眼角瞟来看见少女拼命的捊手镯,楚千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想了想终究没忍住,沉声道,“这是太后从小戴着的护身符,太后将它给你,你戴着便是了,你捊它做么?”
蔚凌然心中一松,觉得这个性质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眨眨眼笑了笑,道,“太后的护身符我更不能要啊!”
“我现在都是一国之君了,还怕护不了她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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