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和他争。南边或者东边,总有仗可打。听说东面海外有无数岛屿,大不了我一个岛一个岛打过去!』
甘风哈哈大笑:『要是打完了呢?』
『那就死在海上!』魏延斩钉截铁地说。
两人相视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惊起了几只夜鸟。
但在那豪迈的笑声背后,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自然明白天下太平后武将的处境。
即便骠骑大将军仁厚,也不可能一直维持庞大的军队。
到那时,他们这些只会打仗的武夫,该何去何从?
甘风止住笑,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说真的,文长,有时候我真羡慕子龙和文远。』
魏延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我明白。子龙沉稳,文远周全,他们既能统兵,也能治民。不像我们……』
他自嘲地笑了笑,『除了冲锋陷阵,别的都做不来。』
『是啊,』甘风仰头望天,『这天下终究是要太平的……』
魏延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所以更要趁现在多立战功!给子孙后代争个前程!』
甘风也站起来,眼中重新燃起战意:『没错!管他以后如何,先杀个痛快再说!』
两人相互击掌,然后一阵大笑。
但在那笑容之下,都清楚彼此心中的无奈。
作为职业军人,他们注定要与战争共存亡……
对于他们来说,要么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要么在太平岁月中默默老去。而后者,对他们来说,或许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
……
……
许县城头汉旗在渐寒的北风中猎猎作响,带着一种与时节相衬的萧瑟。
县衙官府之内,气氛也因为骠骑军前锋的消息,日渐紧张。
几名小吏面色惶急,脚步杂乱地穿过庭院,直趋正堂。
堂上刘晔正临案翻阅着一卷竹简,听得脚步声,缓缓抬起了头。
『刘……刘使君!』
为首的小吏气喘吁吁,也顾不得礼数周全,急声道,『急报!骠骑麾下魏甘所部,已改道而来!其前锋游骑,已逼近陈留地界,是要朝着我许县而来了!』
此言一出,跟着小吏前来的官吏,以及在刘晔下首坐堂办事的几名属官,顿时一阵骚动。
不少人脸上血色褪去,手脚发抖,就连笔都拿不稳,跌落在桌案上。
在众人惊惶失措之中,刘晔却依旧沉稳,也没有立刻开口呵斥维持秩序,只是冷眼看着,等堂下堂内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众人一阵乱纷纷,但是见刘晔始终沉稳,也就渐渐平定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刘晔。
刘晔见众人安静了,才将手中竹简轻轻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魏氏?骠骑前锋?此等不过疥癣之疾,何足挂齿。诸君何故惊慌若此?』
『使君!不可轻敌啊!』那小吏见刘晔如此,不由得又是焦急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那魏文长昔日仅以千余骑,便敢深入冀州,搅得邺城天翻地覆,犹能全身而退!此番探马来报,其所部恐有五千之众,皆乃骠骑精锐铁骑!旌旗招展,兵甲鲜明,来势汹汹!我许县城中守军不过五千,多为郡国兵,如何……如何能挡?』
随着小吏话音落下,堂中也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还有不少附和之声,又是乱糟糟一片。
刘晔又不说话了,只是面带微笑,带着一种疏离和俯视感,扫视着众官吏。
众官吏在片刻之后,再次平静下来。
刘晔站起身,背手走到堂前,微微仰头,巡视一圈,『尔等皆为饱读诗书之人,怎如今连「礼」之一字,都做不到了?喧哗公堂,可知何罪?某容尔等,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来人!』
刘晔沉声喝道:『堂下武士听令!若再有喧哗者,杖三十!』
堂下兵卒齐齐应声。
众官吏顿时噤若寒蝉。
刘晔又是环视一圈,才缓缓的说道:『尔等只知魏文长悍勇,却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也。豫州,非是冀州。许县,更非邺城。』
刘晔目光清亮,看着堂下惶惑的众人,『传吾令,即刻晓谕颍川诸县,紧闭城门,深沟坚垒,各守本城!无吾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出!待骠骑军马踏入豫州境内……』
刘晔提高声音,铿锵而道,『断绝其一切粮秣补给!沿途坞堡、乡亭,敢有资敌一粒粟、一束草者,以通敌论处,立斩不赦!』
顿时有军吏领了命令,下去传令不提。
但是在堂下的众文吏却依旧担忧,看着刘晔欲言又止。
刘晔点了一名小吏,『若有惑,可直言。』
那小吏连忙拱手以礼,然后说道,『使君,这……骠骑军纵横青徐,听闻沿途县城多有供奉,岂会缺粮?况且,若其悍然攻城,或以兵威迫取,乡野小民,如何敢抗?』
堂中其他属官也纷纷点头,显然有些疑虑。
空气中,依旧是弥漫着不安与怀疑。
刘晔见众人依旧未能领会他方才的话,也不知其中关窍,若是他不说透,恐怕是难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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