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然带你离开小镇,就是无异于带着你的尸体去乱葬岗,帝王之家,何尝不是生死自负。”
少年汗流浃背,颓然坐在椅子上。
虽然少年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将那份志得意满隐藏得很深,在衙署待人接物并无半点异样,可是落在藩王吴长生眼中,如手持照妖镜,照见一头刚刚化为人形的精魅。故而能够在谈笑之间,灰飞烟灭。
吴长生望向远方,视线好像一直到了东胜神洲的最南端,到了那座遥远的山南城。
这位藩王不知为何,想起一句话,“人心是一面镜子,原本越是干净,越是纤尘不染,越是经不起推敲试探。”
吴长生觉得庙堂上的读书人,虽然絮絮叨叨神憎鬼厌,可是有些时候说出来的大道理,他们这些提刀子的武人,真是活个一千年也想不出说不透。
吴长生收起思绪,伸手指向南方,如手持枪戟,锋芒毕露,“吴当归,如果你觉得本王今天说得不对,可以,但忍着,只有将来到了山南城,咱俩换个位置坐,本王才会考虑是不是要洗耳恭听!”
大骊皇子吴当归已经恢复正常,笑道:“拭目以待。”
官署门口,草鞋少年出来之后,如约递给门房第二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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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脚牌坊楼,赵阳看到黑衣少女的身影,快步跑去。
陈曹就站在“气冲斗牛”的匾额下,开口问道:“怎么样?”
赵阳摇头道:“三个人都找过了,其中两人见着面,孔先生没能看到,不过我一开始知道答案的。”
君子不救。
孔先生确实在此之前早就说过。
陈曹皱眉不语。
赵阳然后对少女说了一句小心,就开始狂奔离开。
先到了杨家铺子,用一枚金精铜钱跟知根知底的某位老人,买了一大堆治疗跌打和内伤的药瓶、药膏和药材,这些东西如何使用和煎熬,少年熟门熟路。
赵阳回到金城巷祖宅,关上门后,先开始煎药,是一副治疗内伤的药方,在等待火候的空隙,将一件洗得发白却依旧干净的衣衫摊放在桌上,撕成一条条绑带,
以吝啬小气著称的草鞋少年,此时没有半点心疼,然后除了将那把陈曹借给自己的压衣刀绑在手臂之外,少年还在自己小腿和手腕之上,都捆绑上了一层层的棉布细条。
赵阳摘下墙壁上那张自制的木弓,犹豫了一下,仍是暂时放弃携带它,反而从窗台上取回弹弓和一袋子石子。
之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接连三次碰壁也没后悔,这是少年独有的犟劲。
不去试试看,少年怎么都会不甘心,就像少年在铁匠铺那边,最后一次,求老掌柜一定要再试试看,是一样的道理。
先找身份古怪的宋姊佳,是希望能给刘羡阳找回一线生机。
再找孔先生,是心存侥幸,希望他能够主持公道,最后找陈曹所谓的武道宗师,督造官吴大人,是摆明了倾家荡产去做一笔买卖。
少年一开始就想得很清楚,所以这时候很失落,但也没觉得如何撕心裂肺。
其实藩王吴长生和邻居吴当归,根本不懂赵阳。
有些事情,死了也要做。但有些事情,是死也不能做的。
少年蹲在墙角,安安静静等待药汤的出炉,这一罐子药,很古怪,没有别的用处,就是能止痛,曾经龙窑窑口有个汉子,患了一种怪病,
在床上熬了大半天,半死不活不说,关键是整个人痛苦得整张脸和四肢都扭曲了,后来杨家铺子就给出这么一副方子,最后那个汉子很快就死了,但是走得并不痛苦,甚至有力气坐起身,交代遗言后,还姚老头的搀扶下,去看了最后一眼窑口。
赵阳觉得自己应该也用得着。
少年看到桌上还有一些碎布片,便脱下脚上那双破败草鞋,拿出一双始终舍不得穿的崭新鞋子,搬来陶罐,拿出其中的碎瓷片。
约莫半个时辰后,做完一切事情的少年打开屋门,悄无声息地走出金城巷。
临近黄昏,阳光已经不刺眼,天边有层层叠叠的火烧云,无比绚烂。
草鞋少年走向福禄街。
青石板街道上,已无路人,少年独自行走!
哪怕这一去不回,哪怕他孤身一人!但是,有些事情,非做不可!
草鞋少年这些天经常往桃叶巷送家书,几乎家家户户的门房都认识了这位送信人,所以并不显得突兀,加上少年神色自若,像往常一般小跑在青石板街道上,哪怕有行人看到也不会当回事。
赵阳在临近一栋宅门,门前摆放有一尊用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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