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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大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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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间国公夫人迎出,带着房中丫头伏地就拜。她正经的叩拜大礼,把进来前盘算着正常行个见长辈礼的袁训吓得不由得一跳。

    他真的跳了一下,哆嗦着才回神,避到一旁,急忙摆手:“不敢当,您是长辈,不要折杀我才好!”

    国公夫人是想好不哭的,她应该欢欢喜喜地见外甥,可听到“您是长辈”这话说得流利之极,可见外甥心里还是早有自己位置,一刹时,当年见到的袁父,袁父去世等旧事全浮现出来。

    当年的她,是不忿痛苦中,她的陪嫁暗中诅咒过袁父早死。说国公不和夫人好,袁夫人也别想夫妻和好。

    后来让老国公夫人查出,这个人总是鬼鬼祟祟烧夜香,祷告的话也透着邪气,把陪嫁处死。袁父当年没过世,是好几年后才过的世,但国公夫人心中落下一根。

    袁父去世的那年,凌姨娘早进府,项城郡王袭王位,早把堂姑母不放在心里,国公夫人以前加之别人之痛,对别人的嫉妒,转变成她身受别人之痛,她懊恼懊悔,心思慢慢的在转变时,袁父去世。

    得知消息那晚,国公夫人战战兢兢一夜没睡,以后落下失眠的毛病。有小半年,她认为袁父的死与她有关。

    她开始害怕黑夜,害怕园子里阴暗处,害怕国公老国公夫妻,害怕袁夫人和嫡长女。她怕他们来索债。

    好在有了龙怀城,龙怀城比袁训大不到哪里去,房中有孩子热闹,国公夫人心思才转移开一部分。

    但长留心中。

    此时“您是长辈”,把旧心思翻上来。国公夫人心痛难忍,她本是只想道谢的,这就泣不成声:“阿训,我对不起你,”

    袁训不愿意和她说旧事,旧事一床锦被盖住算了,外面看着光彩,大家也在走动,扒位出来全难过。正难堪,辅国公在房中怒吼:“过来!啰嗦什么!”

    袁训赶紧挪步进去,蒋德关安等人见话不对,都避到台阶下面看花树。国公夫人起身,让人去泡好茶,又招待蒋德等人。

    亲手送香茶进来,见国公房中又一片笑声出来。

    袁怀瑜正对着袁训脸上拼命的瞅,瞅一眼,看一眼弟弟。而袁怀璞呢,也是一样,看一眼父亲,看一眼哥哥。

    国公大笑:“看什么!不像吗?这是你们父亲!要看像不像,你们照镜子去不更好,这么着你看他,他看你的,你当你们俩儿是对镜子吗?”

    辅国公夫人心思还乱,没听出来。袁训迅速在舅父面上望望。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这俩小子在认我?

    扫一眼这房中,镜台香脂浓,带足女人气息。这是国公夫人的房间,舅父要是能看见,他这算是和妻子常相厮守。舅父曾说过,在外祖母灵前,他有言终生不和妻子和好……

    袁训微微一笑,舅父看不见也罢,看得见更好,他能有人贴身照顾,自己应该为他喜欢就是。而且舅父能看见,袁训由衷的喜欢,黑瘦脸上神采才更出来。

    “呼,”袁怀瑜松口气,觉得这样子笑,像是自己父亲。父亲常年不在家,但舅祖父说故事里总有他,祖母和母亲总是提到,小哥儿俩又总教妹妹香姐儿念,父亲是风流的,打心里有父亲。

    胖脸蛋子上堆出笑,殷勤地走到袁训身边,好奇的摸他的盔甲,笑嘻嘻:“好看。”

    袁怀璞也同时认出来,呼口气,走到袁训另一边,抱住他腿就往上爬。袁训搂着他在大腿上站定,小手按到护心铜镜上来,袁怀璞也笑得讨好,把个小豁牙晃几晃。

    袁怀瑜怎么能落后,站到袁训另一条大腿上去,小手攀住他肩头,对国公笑的口水往下滴:“舅祖父,看,瑜哥儿威风。”

    国公哈哈大笑,欢喜不尽。

    他要是看不见,他不会笑成这模样。

    袁训更能肯定舅父在装相,但是不说破。说破了,不是影响舅父夫妻相对?

    蒋德关安禇大天豹也来拜见过,闲话一回,袁训带着儿子们回去。两个大胖调皮捣蛋小子,精力十足,活泼有余。袁训太喜欢,把两个儿子扛在肩头。袁怀瑜袁怀璞哈哈不断,先是小手抱住父亲脑袋,但两兄弟的手抱在一处,又不喜欢,就改成一人揪一边耳朵,袁训也不拒绝,扛回房给袁夫人看,又给宝珠看。

    特意香姐儿面前转一圈儿,香姐儿噘着嘴儿看得聚精会神,但还是不肯让袁训抱,见他走近,就把个小手摆几摆。

    不要!

    香姐儿不要这样的父亲。

    …。

    自三老爷走后,韩世拓就闷闷不乐。三叔不在,他犯不着再掩饰心情不佳。侍候他的老兵看不下去,劝他道:“都说梁山王大军已经回来,大同太原就要无战事。乱兵们到处走,兴许也波及到咱们这儿,但咱们有准备,附近乡镇已联络好,一千两千的人并不怕,大人,身子骨儿要紧,别没等到大捷,您先愁眉苦脸的熬坏不是。”

    韩世拓勉强一笑没有答话。但也许听进去,当天晚上饭吃得很多,又院子里耍了一回剑。他骑术精良,下过苦功夫,为的是当时风流浪荡去,马上英姿博得妇人们青眼,功夫上却是一般。

    但最近几天常舞,自己也觉得不错。

    出了一身痛汗,面上像也舒畅很多。让老兵备下热水洗过,重换一身衣裳,把贴身侍候的两个老兵叫进来。

    手指桌上两个小纸包,半打开,里面是两锭大银和些散碎银两,看着像口袋里掏空似的。

    “你们一家一个,服侍我一场,平时也没有好赏赐,这些,算是我的心意吧。”

    把老兵们吓一跳。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大人您这是何意?”老兵们竭力想从韩世拓面上看出端倪,只看到韩世拓微微得笑。

    总带着惨淡味儿,又让老兵们不敢相信。是喜欢才赏钱不是吗?怎么总让人不痛快。

    韩世拓把纸包推一推,笑得还是那淡得几乎没有:“中秋就要到了不是,”老兵们这才取过,惊奇于分量重,陪笑:“您这是把过年的都赏下来不是?”

    “以后如果见不着了,算是个最后的念想儿吧。花这钱,就想我一想。”韩世拓脱口而出,见老兵们又疑惑上来,忙添上几句描补:“这乱劲儿,虽说王爷大军回来,咱们还没收到信。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老兵们释然,把银子收好,谢过后,也叹息:“是啊,所以这晚上四方乡里高挂灯笼,以灯笼落为号,一起捉拿乱兵,也是不敢大意啊。”

    “乱兵?”韩世拓喃喃过,眸子凶光上来:“他们休想走了一个!”长身卷着风起来,带动桌上烛火忽闪几下,抓起剑就往外面去,老兵们知道他天天晚上要巡视一遍,就要跟上。

    “今天不用跟,我只大门外面转转就回。”韩世拓阻止过,走出房门身子顿住。举目望天唏嘘状,不回身轻叹:“老田,你老寒腿儿,天冷要保暖。”

    老兵答应着:“哎哎,您费心。”

    “老吴,酒以后少吃,随意吃几杯就好,当差要紧。”

    老兵哈腰:“以后听您的。”

    有风吹过,灯笼下面往外的身影在两人视线中,忽然模糊起来,阴风阵阵似的,老兵们打个冷颤,莫明的心头一寒。

    “大人,您别走远啊。您手上那伤口还没有好,剑您没使惯,有事您叫人,别再把手划破喽。”两个人也叮咛韩世拓。

    韩世拓痛快的回答一声:“好咧。”把自己右手上翻。食指中指无名指上,都各有一个血口翻裂的伤口。

    对老兵们说是耍剑时割的,他们还真信了。他们就是不信,也没有别的解释不是。手在怀里按上一按,在老兵的注视中,韩世拓走出驿站。

    马在门内,因为兵乱常备下,牵上一匹随时可以离开。这就带上一匹,出门上马,独自向旷野中驰去。

    马是上好战马,几鞭子下去,两边月色暗影飞似往后让开。天地间,似仅剩月色和自己。

    月凉如水,韩世拓就凄凉了。

    他无依无靠般像个游魂,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他的父,他的母,他的妻……盼着他们好好的吧,盼着自己此行,能不让他们再受连累。决心早就下定,才把三老爷送走。这就再下一次,手在佩剑上按按,像得到莫大的力量。

    一气奔出上百里,三老爷上船的那码头出现眼前。

    没有船,只有人。

    黑压压足有数千的人或坐或站,形成他们自己的小天地。与周围格格不入。

    韩世拓住了马,福王也从人堆里走出来。

    两下里互相打量,谁也不认得谁。

    “是世拓吗?”福王试探地问。

    “您是?”韩世拓看出几分熟悉感,总觉得这是亲戚一流,没有想到会是福王殿下,也就更灰心上来。

    果然,自家的亲戚也在其中。

    从邸报上写查封福王在外的一切田产时,韩世拓就有这种感觉。华阳郡王死的时候,福王还在,是皇帝太子都不甚怀疑福王。一个常年自己个儿玩得好,府门都不太出的王爷,他要造反也得有痕迹不是?

    但邸报不会写错,韩世拓就认定必有亲戚和福王来往,帮着福王做事情。只能是亲戚们去和福王见面,才不让人怀疑。

    对着真福王,韩世拓追问:“您是哪个房头的?是三老太爷那房,还是……”猛然想到,恍然大悟:“敢是七太爷在外面生的那个?”

    七老太爷已故世,但他有个私生儿子流落在外,七老太太不认,这儿子一直没能认祖归宗。想是福王相中了他,起用他也不一定。

    福王啼笑皆非,心想你别猜了吧,报不报身份并不要紧不是?含糊地道:“我是你伯父,许久没有联系,贤侄,你肯弃暗投明,这很好。你放心,大事一成,你我是亲戚,我不会亏待你。”

    韩家在外面当官的,福王找了一个遍,把世拓也寻到。去了个能说会道的,韩世拓也一说即合,对京里满腔怨气,要和福王一起成事。

    这对福王来说是雪中送炭,这一片儿的官道驿站,韩世拓均有来往交接,都认得他,福王撤兵后,化整为零的走,总有一部分人要走官道,福王还相中世子在京里也认得许多人,全是吃喝玩乐,对世事不满的人。

    世事如意的人,估计不以吃喝玩乐示人。

    福王就大许诺,反正是一张嘴就出来。笑容可掬:“会比现在的前程好上好些倍。”

    “行!”韩世拓不想和他废话,一个字直截了当。福王大喜,走上前来拍拍韩世拓肩头:“好样的,你真是我家千里驹也。”

    这个正经的是福王亲戚,是他的表亲侄子辈。

    这就韩世拓带路,沿着官道而行。凌晨的时候,到下一个小镇上,福王命歇息,和韩世拓去看最近的城池,问好不好过。

    四野无人,正是夜最寂静的时候。福王皱眉:“这镇上怎么也没个人,并没有打到这里不是?”他话才落音,有一声鸟叫划断漆黑。韩世拓精神一振,冷笑一声,拔出剑对着福王就刺。剑握手中,他血红了眼睛:“纳命来吧!”

    剑光,似黑暗中亮起的一道明灯。来得没有预料,也来得凶猛。

    “你疯了!”福王一声断喝,一闪身子就要避开。同时,他不是一个人出来,他也没有完全相信这新认下的亲戚,身边还有人。

    但韩世拓不管。

    他就一个人,但一个人他也不怕。

    他已做好必死的决心,后事也全交待给三老爷,没有话对掌珠说吗?掌珠会过得很好,她是最泼辣最不服输的人,不用交待。侍候的老兵们都已经诉过情意,现在别无牵挂。

    父亲母亲和祖母不用留话,他们会明白自己的心。

    明白再也不能让家中受到牵连的心。

    有五、六个人来挡,韩世拓也不管不顾,不去看那下一步就要砍中自己的利刃,他要的只是福王。

    这是个为首的能看出来。

    “还我家清白名声!还我家老少安全!我和你拼了……。”

    数把钢刀对着韩世拓或劈或刺,但韩世拓看不见似的不避不让,下山猛虎的扑向福王。一个人头可以让家人安然无恙,韩世拓想一命换一命,值了!

    他虽然功夫不行,但拼命的人最可怕。

    钢刀,此时离韩世拓不远。韩世拓的剑,离福王不远…。

    暗月,自乌云中露出面容,也让这即将发生的喋血惊吓出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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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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