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有新衣裳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么单薄的出去了不成?”宝珠恼怒地回房。再看阁子上,已经没有新衣裳。宝珠气得烛下独坐片刻,认命的找裁剪的剪刀尺子,端着出门,往隔壁放衣料的房中走去,想他春闱没有新衣裳怎么办,不中会元也许还要来怪宝珠置办不齐,还是认命吧,再去做一件吧。

    顺伯捧着衣裳追出去,幸好他牵出来马,出去两条街才追上袁训。袁训接过打发顺伯回去,顺伯一出来,家里就一个男人没有。

    新衣裳猴上身,袁训不觉得冷,就把雪衣放在马上,还是一身单薄的来到太子府上。

    太子府门上常年灯笼高挂,值夜看门的见袁训兴兴头头的往里进,先打量他:“您这是新衣裳?难怪这么精神。”

    “哎,新衣裳。”袁训快乐的不行。

    等到进去,又遇到孔老实往外面去,孔老实是做生意的,对人的穿戴就眼尖。他满面堆笑请了个安:“哟,您这是新衣裳,”

    半隐半明的夜色和两边廊下挂的烛光下面,衣上扎的花儿都似要飞出来。

    袁训哈地笑了一声:“新衣裳,”继续半跳着往里面去。

    夜深,女眷们早就睡下。太子殿下在二门外面厅上坐着,夜里静,就把这一句话收在耳朵里。太子笑容才打起来,就见到表弟春风好少年般,跳跃着到了廊下。在廊下收起五分飞扬,换上五分收敛,蹑手蹑脚地进来,垂手行了一个礼:“见过殿下。”

    太子殿下促狭心上来,也问了一句:“哟,你这是新衣裳,”

    袁训即刻快活了:“新衣裳,”又取出袖的那方帕子,送给表兄看:“宝珠在闺中时扎的,殿下看这花儿栩栩如生……”

    “这是给我的?”太子暗暗好笑,看来表弟这门亲事他没有挑错。可也是的,他自己上门挑的,挑错了也自己担着。不过他过得喜欢,殿下也就跟着喜欢。

    冲着他这喜欢劲头,不拿他开开心似乎不对。

    举帕子的手滞了一下,袁训忙把帕子收回来,心想殿下你也别看了,再看几眼不是我的怎么办?

    收好,才再规规矩矩回话:“等我出了殿试,让宝珠为殿下绣块好的。”

    太子殿下心想真稀奇,你还让我等着?故意再问:“怎么不明天就为我绣去?”袁训急了,这里又没有别人,他毫不掩饰他的着急:“宝珠还要给我办下考场的衣裳,等我考完了,再给殿下。”

    “哈哈,”太子终于没忍住大笑出声,调侃道:“你下考场还要专门的衣裳,你要是考不好,可怎么对得起这衣裳?”

    袁训就笑,仿佛这话说到他心里:“就是这样子,这一科啊……”

    太子摆手打断他,稍收回笑容,把自己刚才想的告诉他:“你中,是必然的,这我就放心。中在什么名次,一甲二甲的,我不计较。”

    袁训才刚才飞扬过,这心情还没有收回来,就听殿下说一甲二甲都可以。他想也不想跳了起来:“那怎么行,必定一甲!”

    见太子不悦,才意识到自己失仪,忙垂下手把老实相扮出来。

    “不说这话吧,反正你中了,母后也高兴,我也放心。我有个好职位就等着你,你还没考出来,就难放给你。”太子说到这里,又摆手打断自己:“找你来,不是说你中不中的话,是这个,你看看!”

    从书案上,把那摔了又摔的案卷递出来。袁训上前接过,太子又指指一旁椅子让他坐下,又往外吩咐人:“把我的大红袍泡上来,”

    不多时,有人泡上茶,袁训也已经看完。他不仅看了一遍,他看了三遍。把案卷送回去,袁训跪了下来。

    太子狐疑:“你这是作什么?这里面与你也有关系不成?”太子沉下脸,虽然表弟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也阴沉着脸:“这里面有你才结的亲戚文章侯府在内,别说他们行贿官员你都知道。”

    “回殿下,文章侯府做的事我不知道。但他们大胆行贿,只怕与我有关。可也奇怪,我说过没有几天,而他们是年前就开始行贿,他们的误会竟然是年前就开始的!”

    “啪!”太子拍了桌子,怒目道:“大胆!你说了什么!”这虽是他心爱的表弟,可表弟犯错,要比外人更加的严惩才行。

    太子已经动怒,带着风雨欲来就要大发作,不过这是一直心爱的表弟——国舅早亡,太子也就这一个舅亲姨亲那一枝的表弟——又素来勤谨办事小心,太子殿下稍缓声色,还是愿意先听袁训解释。

    袁训就把许给韩世拓的主张说出来,太子不时皱眉,却没有插话。京里的当兵的不肯去边城,这是一直有的事情,并不能杜绝,只能时不时的管制一下。他们不肯去呢,又衍生出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代他们去的人中,不乏有出息的人。如今宫里和邹明一同为官的将军们中,就有两个是十几年前代人去的边城,立功后转回京中。

    这件事情放在英明的统治者身上,不出大事,他也许不管。放在昏瞆的人身上,也许大发雷霆。

    太子殿下居中,他还没有登基,很多陋病并没有揭穿,导致平白的得罪官员们。他只是皱眉纳闷,想你办这件事情就能引起文章侯兄弟们大肆行贿?

    虽没有过多的银两交易,但案卷上写他们并不太避人,总是带着明目张胆,让太子殿下总觉得奇怪,这才把袁训叫过来问话兼推敲。

    他继续往下听,这一听答案就出来了。袁训正在说他往韩府上吃年酒,文章侯兄弟的误会。把袁训为亲戚的一番好意,误会成太子殿下有意起用平庸的那一帮子世家。

    太子修长的手指在案上轻敲两下,心想这些人想官都想疯了,没能耐又还瞎等着。就从案上又取出一份儿案卷,扔给袁训。

    事情已大致明了,太子只装着佯怒:“滚起来吧,叫你来喝茶的,不是来罚跪!”袁训跟了他好几年,知道他已经不生气。

    这个不生气,是不生自己的气。至于还在生文章侯府二老爷四老爷的气,这两个人的名字在案卷上,袁训心想谁管他们呢,这为官行贿,自己总是清楚后果的。

    他重回座中,把才得到的案卷又看了一下。这是一份弹劾奏折的抄本,弹劾的就是西山大营走的人找人替身的事情。

    弹劾的人,是有儿子在西山当兵的官员。这位官员为人正直,说国家有任,匹夫有责,何况是吃兵粮的人。

    这找人代替前往,先不说他怕死,只说以后朝廷有事用得上他,只怕他临敌头一个就抱头鼠窜。

    他的儿子是自己前往,见到别人都找替代,父子都不服气,这就弹劾本章上来。

    袁训手捧这份奏折,尴尬又重新跪下。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先见到这个,不然就是把韩世拓送走,只怕也让打回来。

    心中轻松,嘴里却是结结巴巴:“多谢……殿下,给我看……”

    “这件事情我不管,我也没打算管,不过这位大人是有名的铁头,他要弹劾的事情,抓住证据就非揪到底不可。算你有福气,你今天对我说了,我正好给你看看。停下吧,别才中了探花,掐了花,那花还没有谢,就让他把你弹劾进去。”太子翻眼没好气。

    不过他心里也在想,表弟是真的有福气,他作什么事都像一件能带出两件来。打个架带出来田中兴,再打一架又带出死田中兴……

    袁训还跪着,想这件事情都过了明路,索性求一求吧。哪有个是为亲戚的心,到中间就收回来的。再说殿下已经知道,自己就此收回,就是殿下也瞧不起自己。

    就道:“他弹劾的没错,可我这件事儿,”太子白眼儿,袁训陪笑:“我都许给他了,再说韩世子除了风流品行上不端,没有别的不好,”

    “那他也没有别的长处,”太子斜睨过来。

    袁训笑嘻嘻:“殿下以前教诲过,没有人是全无长处的不是?是个人他总有点儿长处,”

    太子:“哼哼,”不置可否。

    面前是自家的表弟,太子就对袁训家世了如指掌,再次抬手让他起来,看看说了这半天,茶已经不热,让人再换热茶进来,等人出去,太子淡淡道:“你这么想帮他,给他一次机会也行,你何必又让他替代人走,直接去信给你姐丈,”

    殿下停上一停,想想自己还没有见过面的那位表妹。国舅一生就这两个孩子,一个就是面前的这个宝贝根,另一个身为当朝郡王妃,丈夫手握重兵。殿下微微一乐,表妹如果没有成亲,那母后一定逼自己娶了她。

    看表弟英俊过人,表妹一定也是绝色。太子虽和太子妃不能恩爱和袁训宝珠一样,也还算相得,对表妹没有多余心思。只是想表妹去年差一点儿要回京,后来随丈夫转回边城,让母后抱憾直到过年。

    想那位郡王福气不错,竟然成了本殿下的亲妹夫。国舅的两个孩子,哪一个不是母后心中的宝贝呢?

    面前表弟是男丁,就更是宝贝中的宝贝。太子弄清楚文章侯府行贿与表弟无关,就很愿意作成他,道:“你直接写信让把韩世拓带走不就完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军中直接要他,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看不见吧。他是文章侯的独子,想来你又要保他性命,随便哪个边城留下来,见见战火,不至于送命,让他管管粮草军需什么的,只要能改过他那一身浪荡习气,回来可以当官。”

    袁训却说出一番话来,让太子微微动容。

    “我没有告诉他我认识人,就是认识人也得让他绕个圈子才行。轻易的就让他去了,只怕他起浮躁之心,去了以后不能沉下心来做事。让他多绕几圈,知道这事情的不容易,”

    太子浮起一抹笑意,表弟这样想,倒是不坏。

    袁训手中案卷还没有送回,就手按了按,笑容满面地道:“这位大人弹劾,刚才我还后怕,说幸好有殿下给我看,不然还真的像殿下说的,才掐到花都不敢闻香,”

    太子又没好气:“算你运气!”

    “让他弹劾吧,弹劾得韩世拓更知道这件事情为难,他走了以后才肯洗心革面,”袁训讨好地往下道:“也不枉殿下磨练他一番。”

    太子又哼哼:“我不要这种草包,等他改好了再对我说吧!”说着,又关切上来:“你等下回去,可冷不冷,”就往外又吩咐人:“取我的紫貂雪衣来给他。”

    袁训挺挺胸膛,嬉皮笑脸:“新衣裳,不冷!”

    “噗!”太子一口茶喷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有件新衣裳,看把你美的!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