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或是干脆撵出宫去,那她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可她自认是个正直的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道:“万岁爷喜欢小主儿,所以小主儿不管做什么,万岁爷都允得。可小主却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珍妃的脸色渐渐沉郁下去,白宫女煞然住了嘴,屏住呼吸,扑通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菱花镜中的那双清透的眸子?淡了几分,可却没有怒气。半晌,珍妃将白宫女馋了起来:“白姐儿。”
她一直叫白宫女白姐儿,说这样显得亲近些。
白宫女忙应着。
珍妃幽幽地道:“你以为我不爱万岁爷?”
白宫女垂首:“奴婢不敢。”
珍妃苦笑着摇摇头:“何来不敢呢?你分明就是这样想的。”
她的眸子落在那个落满了香屑的香炉中,格外温情:“白姐,我自然爱他。”
白宫女微微动容了一下,却见这位古灵精怪的小主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道:“可这同我薪俸不够并不相悖啊。”
白宫女愕然一下,便见珍小主扁了扁嘴,几分娇憨耍赖的小女儿神态:“皇后只知道讨好名声,削减用度削减用度,她可好,只是苦了我和姐姐。”
她扒拉着指头算了算:“姐姐每年俭省一百两银子给我,万岁爷也俭省几百两银子,可总归是不够用的。”
她??叹了口气:“这宫里头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说到这儿,白宫女自然也不能再说些什么,自己不过是个下人,主子干什么都由得主子去就是。
一传十十传百的,宫里头自然都知道跟着珍小主才能得赏赐,往后再有送赏的活儿,都抢着景仁宫的差事。宫里流言蜚语传的多了,少不得传到皇后和太后的耳朵里头。
皇后心里虽恨极了,但一来没生出什么乱子来,二来,这玉铭是皇帝亲自指派的,她又不愿让皇帝脸面上过不去,三来,上回往老太后那儿告状,不仅没得着好,反倒还挨了老太后的一顿训斥。便是再愚钝的人也不会再往刀尖上撞,总得想上一想。
只是皇后翻身之日来的极快,正应了那句话,眼看她高楼起,眼看她高楼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