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发忐忑,高度紧绷的神经对他原本就毫无力气的身体是雪上加霜,「毓秀,你看着我,你说话。」
姜郁略含颤抖的嗓音让毓秀本就不安的心更多了一丝彷徨,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伸手握了握姜郁的手以为回应。
毓秀的手心全是冰冷的湿汗,还有一条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粗糙的马缰绳。
姜郁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握紧马缰绳。
好在他们的马只在停下来的最初有些躁动,休息片刻之后已经慢慢平息,接受暂时没有食物和水源的现实。
毓秀确认马匹不会逃脱之后,也放松了马缰绳,侧身躺在一个略带斜度的沙丘之侧,用手轻轻抚摸腹部,想舒缓自己身体的不适。
姜郁挣扎着想起身,大脑却因失血一片空白,极度的眩晕恶心让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第二次,他放缓速度,撑着胳膊慢慢站起身,走到两匹马前,检查马匹是否有随身的包裹。
他们逃跑时匆忙,根本无暇顾及携带补给,两匹马中只有其中一匹身侧货袋有一条薄毯,姜郁顾不了薄毯是否有马匹的味道,取了来铺在毓秀身下,扶她躺好。
两个人对面而卧,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毓秀小腹的疼痛渐渐平息,她甚至感觉到了腹中孩子的躁动,惊奇的是在经历了这许多的颠簸动荡之后,小家伙似乎并没有受到不良的影响,在风平浪静的此时,还能对保护他的母体拳打脚踢宣告自己的存在。
姜郁眼见毓秀的表情
由痛苦变得平和,禁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小腹,在感受到皇嗣旺盛的生命力之后,心中好一番滋味。
毓秀慢慢睁开眼,借着月光,用探寻的目光去看姜郁的脸,一边猜测他的心境,说一句,「以防万一,我们将食物和水从马上拿下来吧。」
姜郁笑着点点头,二人一同起身,毓秀去取补给,姜郁在附近寻找可燃烧的干草,两人燃起火堆,很有节制地用了干粮和水,再将白日备的仅有的一点鲜草喂马。
两匹马吃了鲜草,再去寻食。
毓秀望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眉间难掩哀愁。姜郁顺着毓秀的目光去看,笑道,「一转眼又是月圆之夜。」
毓秀扭头看了一眼姜郁,「伯良有话要说?」
姜郁想说什么,又把要说的话咽回肚中,转而说一句,「陛下为我吹一曲吧。」
毓秀一愣,「伯良想听箫?」
姜郁笑道,「陛下的玉箫贴身不离,却从来没有在臣面前吹奏过,今天为我吹一曲吧。」
火光映的姜郁的一双蓝眸闪耀奇异的色彩,毓秀的脑中闪过许多过往,最终她还是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玉箫,为他吹了一曲。
姜郁听的沉醉,一曲完了,他便笑着问道,「陛下吹的这一曲,臣从前从未听人吹过,不知谱曲的人是谁?」
毓秀淡然一笑,「伯良何必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