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直到周赟出声催促,才带人出门。
姜郁原本低着头摆弄茶具,直到毓秀转身,他才抬起头望向她的背影。
毓秀出东宫之后不再步行,坐轿回了金麟殿,晌午勉强用了午膳,服药睡下,到傍晚时侍从叫起,她便洗漱更衣,带人去往勤政殿。
毓秀到时,灵犀与宰相府三人都已在殿中等候,一见她来,忙一同站起身行礼。
毓秀笑着叫众人免礼,自去上位落座。
灵犀四人按位次坐在下首,与毓秀随意寒暄几句。
御膳房一早已备下小宴的菜品,得毓秀应允,侍从便纷纷将菜肴上桌。
冷热菜色上齐,五人便一同移到桌前落座。
凌寒香见毓秀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心中欢喜,笑着问一句,「陛下的身体可好些了?」
毓秀点头道,「今日与抚远将军见过,了结一桩心事,难得他深明大义,愿为朝廷解决南宫暗卫之隐患,此事若能釜底抽薪,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凌寒香与灵犀对望一眼,面上的表情都略有尴尬,似对毓秀所言不予苟同,又不好说甚。
姜壖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冷颜在一旁笑道,「南宫家世代良将,抚远将军更是三朝老臣,绝不会在大是大非上让陛下失望。臣听说陛下已下旨对驻扎在城外的西疆军放粮了?」
毓秀点头笑道,「抚远将军言辞恳切,
百般恳求,朕不能不允,除了求取粮草,他也恳请朕早日下旨准骑兵入城,协助禁军在京中排查,管控疫情扩散。」
贺枚原本一直低着头默然不语,听毓秀说这一句,握筷的手就是一滞。
灵犀看在眼里,顺势问一句,「贺副相以为如何?」
贺枚放下银筷,正色道,「京中疫情虽屡治理不止,却也只是各处小有爆发,并未有大的动乱,臣以为以禁军之力仍可应对。」
姜壖冷笑道,「贺副相此言差矣,京中几十万户人口,禁军身有己职,如今更要排查疫情,每日疲于奔命,即便加班轮值,仍不能将流于京中的活人蛊尽数拔出,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若不尽早想出一个对策,待疫情失控之时再调度兵马来防,恐怕也晚了。」
毓秀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转向凌寒香问道,「凌相以为呢?」
凌寒香凝眉思索半晌,回一句,「臣也以为贸然放外省之兵入城并非上策,但姜相说的不无道理,尸疫之害已有先例,若不尽早将活人蛊尽数拔出,一旦扩散开来,就是亡国灭顶之灾。抚远将军人在刑部大牢为质,西疆军自不敢妄动,放兵入城未必不可行,至于最终如何行事,还要请陛下决断。」
毓秀与灵犀交换一个眼神,幽幽一声长叹,「朕今日请恭亲王与三相前来,除了要与你们商议是否放外兵进城之事,也是想借此时机与你三人说一说心里话。恭亲王是大熙唯一的亲王,如今更是摄政王,姜相与凌相都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朕从继位之日起,朝事就诸多仰仗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