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没有点明,内中却暗藏玄机。
毓秀被戳穿心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刻意避开陶菁的目光说一句,「上元节那日,你对我说你拼死也想见我一面,如今我说我今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只是为了见你一面,你可相信?」
黑暗中传来陶菁的一声轻笑,轻笑过后却是一连串止不住的咳嗽。
毓秀眼看着陶菁在白绢上吐了一口血,不得不坐起身将人搂在怀里,轻抚他的背。
陶菁靠在毓秀身上,手脚比之前暖和了许多,比围袍抱炉还舒服,就干脆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安心闭目养神。
渐渐的,他的呼吸就没有了声音。
毓秀见陶菁安静的像死了一般,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病急乱投医解了手上的包扎,用龙簪戳破掌心,将流血的手心送到他唇边。
陶菁闻到血腥味,不得不睁开眼,借着一点微光望着毓秀满是伤痕的手掌,苦笑着用白绢压住她流血的伤口,「陛下的血救得了华殿下,却救不了我,撑着我这副身体的不是实在的血肉,而是一口气,陛下的血确是救死回生的灵药,却不是救我的灵药,更何况,我也吃不了这么腥苦的东西。」
毓秀原本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听陶菁如是说,明知纠结无益,却也忍不住徒生愁苦。
陶菁一扭头,见毓秀面生哀色,心中懊恼,捧着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亲吻她掌心,「陛下是否还记得,我也说龙泪有起死回生之效,陛下给我龙血,还不如为我落一回泪。」
他说这话原本只是玩笑,半晌见毓秀没有回应,就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一瞬之间,陶菁心如刀绞,忽而生出从前从未体会过的末路之感,强笑道,「陛下说过,君王的眼泪是流给人看的,流下几滴泪,就要收回几座城,你今日这般模样,难道还要我拖着一副残躯去为你攻略城池?」
毓秀明知陶菁调侃,心里却并不觉得好笑,蹙眉看了他半晌,默然不语。
陶菁见毓秀不为所动,半晌一声轻叹,小心替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将人搂进怀里,「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陛下如此,倒叫我怀疑你今日来不是来放话求和,而是真的对我相思入骨。」
相思入骨?
大言不惭。
毓秀心里觉得嘲讽,嘴上却笑不出来,比起不以为然,她心中更多的是悲凉。
为陶菁,也为她自己。
陶菁将毓秀从怀里拉出来一看,见她面上似有讥诮,禁不住出声笑道,「陛下只当我说错了,不是你对我相思入骨,是我对你相思入骨。一入相思门,才知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毓秀摇头冷笑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陶菁嗤笑道,「相识是宿命,无论结果如何,局中人都没有后悔的道理,对陛下动心,是我情不自禁,明知不可为却难以自持,是我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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