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器重一个人,也不会容许他冒犯天颜,口有二声。」
何泽才要回话,远远望见结伴向宫门走来的几个人,就把要说的话都吞回肚子里,对姜壖点头示意。
姜壖笑容款款地站在原地,只等程棉几人走到近前。
与程棉同行的除了迟朗,还有贺枚与阮悠,四人神情各异,虽才在朝上大胜一场,面上却都没有太过欢喜的颜色。
程棉与迟朗对望一眼,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众人见礼罢,迟朗回想起方才姜壖在殿上跪求的窘态,心下暗笑,面上却无半分幸灾乐祸,言笑晏晏与两个老狐狸周旋。
程棉一贯清冷,迟朗说话,他就在一旁静听,既不谦恭,也不失礼。
阮悠面上却满是怨怼哀愁之色,半晌对姜壖等道一声告恕,先行走了。
姜壖见状,对何泽使了个颜色,暗示他遣心腹密去交涉。
阮悠走了片刻,贺枚也生焦虑,犹豫半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追随其而去。
姜壖目送二人走远,笑着对程棉迟朗道,「老夫还记得当日在千菊宴上,陛下盛赞元知、子烈、敬远与文德,将你等比作花中四君子,深赋信任。彼时文德还在蒙冤受狱,陛下就已思虑至此,天子眼光,果然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同。我们这些老臣都上了年纪,来日朝堂之上,还要看尔等尽情施展。」
迟朗听出姜壖话外之意,面上不动声色,淡然陪笑;程棉却睥睨冷笑,不屑一顾。迟朗生怕程棉在姜壖面前过多透露情绪,便胡乱敷衍几句,拉着他快步走了。
二人一路疾行,出了宫门临上轿时,程棉还是一张冷脸。
迟朗生怕程棉因姜壖的话对毓秀心生嫌隙
,便试探着问一句,「元知有心事?」
程棉看了老友一眼,冷笑道,「陛下执意要子烈监刑,的确不妥,若子烈误以为陛下对她心存顾忌,便会寒了忠君之心,方才我本想与她畅谈一番,开解她几句,你却为何与姜壖纠缠不休?」
迟朗笑道,「并非是我与姜壖纠缠不休,而是姜壖与你我纠缠不休。之前在朝上,陛下以雷霆之势削掉姜壖视为心腹的户部堂官,姜党人心惶惶,就连一贯稳如泰山的何泽也似乱了阵脚,若换做是元知是姜壖,你会如何?」
程棉思索半晌,斟酌回一句,「若我是他,定也心有不甘,急于筹谋反击。」
迟朗点头笑道,「这就是我不解之处,若我是姜壖,才痛失一整片落子,派系中人心不稳,风声鹤唳,我必重整旗鼓,尽力安抚。反观姜壖,他方才在殿上受了屈辱虽恼怒,却丝毫没有一败涂地的颓势,还刻意等在宫门处调侃我们几人,若说当中没有蹊跷,我万万也不相信。」
程棉的担忧也在于此,「姜壖为官多年,老谋深算,怎会轻易一败涂地,只怕他留有后招,来日发难,一出手就会陷陛下于不可逆胜之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