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的贺枚时,心中已预感不详,垂首而立,加倍恭谨。
毓秀并不叫人为钱晖赐座,却也没叫他跪下回话,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问一句,“林州案发,可是钱卿受刑部尚书指派前往林州与林州布政司一同审理贺枚?”
钱晖拜道,“刺杀钦差案事关社稷,嫌犯又曾官至林州巡抚,位高权重,迟大人这才指派臣前往林州与林州布政司一同会审此案。”
迟朗起身对毓秀拜道,“说是臣指派钱大人也不确然。”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迟朗,“敬远此言何意?”
迟朗笑道,“如钱大人所言,刺杀钦差案事关社稷,贺大人官至林州巡抚,被指认成嫌犯,朝廷自然要谨慎处置,指派刑部要员前往林州与两位司使大人一同审案。人选原是宰相府拟定,臣只是没有提出异议,按规律办理而已。”
毓秀嘴角一弯,笑容别有深意,“敬远说这话未免有欲盖弥彰、推卸责任之嫌,即便钱晖不是你派往林州的,之后的冤案你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迟朗忙道,“皇上教训的是,臣治下不严,致刑部屡出纰漏,从今晚后必事必躬亲,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毓秀点头笑道,“说到刑部的纰漏,的确不少,朕之前也曾与敬远知会过修改刑部例责之事。子烈在工部主持修改工部例责,颇有进展,你也尽快着人将刑部的流弊整治起来。”
迟朗笑着领旨。
洛珅与洛珺听到毓秀直呼阮悠表字时忍不住对望一眼,小皇帝是谨慎之人,她之所以如此,必有深意。
姜壖等人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毓秀三言两语间下了这么重要的口谕,才要出言一问,毓秀已在他之前开口,“有劳宰相府尽快拟旨,着刑部修改例责。”
凌寒香起身领旨,姜壖轻咳一声,才要说话,又被毓秀出言阻拦。
毓秀转头对迟朗道,“刑部比他部更有不同,除了刑部例责,敬远还要着手修改大熙律,变法之事,母上在位时曾多次提及,朕登基已有些时日,不可再拖延。”
姜壖眉头锁紧,面色阴沉,“大熙律是我西琳国本,皇上要凭一时兴起动摇国本?”
毓秀眉头轻蹙一瞬,转而舒展,笑的云淡风轻,“变法之事,酝酿已久,朕为监国时,母上也曾多次召宰相府一同商议,姜相不记得了吗?”
凌寒香看了一眼姜壖,对毓秀拜道,“献帝曾多次提及大熙律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石头,从前因为种种原因被迫搁置,皇上既有意着手推动变法,老臣愿鞠躬尽瘁,助皇上一臂之力。”
姜壖怒道,“皇上年轻,凌相也糊涂了吗?变法是何等大事,献帝如此明君,尚且不敢轻易尝试,皇上登基不足一栽,怎能如此大刀阔斧地改革,若行事有差,恰遇灾年,国库空虚,难保不会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