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躬身对毓秀拜道, “皇上圣明,是臣多虑了。”
姜壖在一旁冷笑道,“依臣看来,并非何大人多虑,是皇上把人心想的太过简单了, 黔首之所以被称作黔首,必定有被称之为黔首的道理, 若人人都能明辨是非, 还要律法做什么?”
毓秀也笑, “这天下自然不会人人都明辨是非, 可若真如姜相所说,百姓为黔首,皆是不明是非之人, 一国就算有律法严刑,恐怕也挽救不了万一。”
凌寒香起身笑道, “林州案的风波,西琳无人不知,百姓担忧的是有人刺杀钦差却还逍遥法外。皇上亲审林州案, 就是给天下一个交代,肖桐既已定罪,刑讯问供有何不可, 何大人杞人忧天, 姜相不斥责他也就罢了, 怎么还帮衬他说话,让皇上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忧心?”
姜壖才要反唇相讥,毓秀就挥手拦了他的话,“姜相与凌相各有道理,不必争执。”
一句说完,她连半字的空隙都不留,就对肖桐说一句,“你若再不招供,就不止笞杖伺候了,古有请君入瓮,大熙立国至今,还不曾使用过这种刑罚,朕倒很想在今日试一试。”
肖桐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一死超生,李秋方才见到肖桐的惨状,已吓得瑟瑟发抖,当下听到“请君入瓮”,七魂少了六魄,牙齿都打磕。
灵犀不知毓秀是威吓肖桐还是心中当真有此念头,生怕她一时气急当真下令,就起身劝一句,“肖桐罪有应得,他不招认,皇姐用严刑催供无可厚非,只是万万不可用酷刑。”
姜壖与何泽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若刑罚太过,又是对曾经高位之官,恐怕会毁了仁君二字,葬送一世英名。
毓秀对灵犀一笑,半晌轻轻叹一口气,缓和了语气,“朕并非真的想请肖桐入瓮,方才会说这种话,也是因为心中咽不下一口气。”
灵犀立解其意,“皇姐是说李秋与肖桐当初在林州严刑逼供贺大人的事?”
毓秀冷笑道,“法无二致,一视同仁,当初他二人在林州严刑逼供、折磨贺枚,朕才想要他们尝一尝重刑加身的滋味,为含冤受屈、受尽苦楚的忠良之臣讨回公道。”
姜壖看了一眼何泽,对毓秀拜道,“彼时贺枚涉案,人证物证俱全,皇上已下旨罢免其官职,交由林州布政司与刑部一同审问,主审三人为求证,动用刑讯顺理成章,何况贺枚只是遭受笞杖之刑,伤了皮肉,并未伤筋动骨,皇上如今又以此事为由,加刑于肖桐,未免有公报私仇之嫌。”
程棉冷哼一声,起身怒道,“姜相三番两次顶撞皇上,出言犯上,行事乖张,是要逼下官上表参你吗?
姜壖指着洛珅与洛珺道,“两位言官在此,若觉得老夫行事不妥,自有他二人上书弹劾,轮不到你来参奏。”
程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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