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板也难消毓秀心头之恨。
刑官见毓秀急怒,又见程棉点头示意,心中自有分寸,用刑的时候下手更重,才打了两板,肖桐已哀嚎痛叫不止。
何泽见肖桐被打的惨烈,生怕他一时熬不住叫招认,忙起身拜道,“皇上息怒,肖桐受刑虽是罪有应得,皇上龙体却关乎社稷,气坏了身子,叫臣等如何是好。他不招想来有不招的道理,兴许他背后之人位极人臣,又是皇亲国戚,他不敢招,又兴许他背后并无人指使,林州案都是他为夺权设下的阴谋诡计。”
为了压过板子响与哭嚎声,何泽着实费尽了力气。毓秀见何泽如此卖力,心里忍不住冷笑,待十板打完,才似笑非笑地说一句,“天官说的不错,他既不招,兴许他就是幕后主谋,又或许他背后的实力太过强硬,才使得他不敢招认。那座山给他的威胁,远远超过方才这一点皮肉之苦,他即便心里觉得委屈,也不得不强忍了。”
何泽轻咳一声,自回座上。
肖桐受了这十板,人已半死不活晕了过去,毓秀望着那一团血肉模糊的身体,心中厌恶,一边向刑官道,“来人,用凉水把他给我泼醒了。”
衙役们拿了水桶,提着肖桐的脑袋插进桶中。
人一激,哪里还晕的过去。半迷中,身体一阵剧痛,肖桐一睁眼就灌了一口凉水,呛的咳嗽不止,咳嗽完了又疼的直哼。
程棉与迟朗对望一眼,各自冷笑,洛神与洛珺也难掩面上的鄙夷之色,肖桐原是地方要员,又是姜壖一党,在一方呼风唤雨惯了,何时受过这等苦楚,如今定罪伏法落到毓秀手上,一死已是定局,姜壖救其不得,唯有弃子。想来他心中也知晓自己已落到腹背受敌、万劫不复的境地,无论之后招与不招,恐怕都要连累家人一同受苦。
毓秀冷眼看着肖桐,等他不再咳嗽,才开口问一句,“你从前虽位高权重,如今却已是阶下之囚,早些招认,免受苦楚,若是朕将你交由刑部刑讯,恐怕你就算求得一死,也得不了全尸。”
肖桐强忍了痛呼,在心中苦苦盘算;何泽见肖桐两眼翻白,似有妥协之意,忙起身对毓秀拜道,“皇上仁慈,肖桐毕竟曾是朝廷命官,若刑讯过度,唯恐为臣者心寒,传到民间那些不知情的黔首耳中,恐怕会误会皇上……”
他刻意把话说了半句,作出不敢直言的模样,毓秀冷笑两声,淡然望着何泽,“天官明明有话,怎么不说完?朕刑讯原林州布政使会让臣者心寒、黔首传言?若我西琳都是心思清楚而并非黔首的百姓,怎会因我惩处一居心叵测、为人鹰犬、不配为官却身居高位的赃官,就误以为朕是昏君暴君?若我西琳都是一心为公、明辨是非、不求名利、铁骨铮铮的君子之臣,怎会因一弄权谋反的赃官落马而心寒?”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