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地回问一句,“姜相以为下官有何私心?”
姜壖冷笑道,“昨日庭审罢,皇上只吩咐将人犯收监,今日再审,迟大人却私审夜堂,严刑逼迫王育三人翻供,强认谋划刘妇命案与构陷崔勤案,再指认林州布政司与林州按察使是林州案的谋后主使。老夫方才说刺客行刺种种巧合是有人一手策划,庭审是有人刻意图谋,的确意有所指,所指的布局人之一就是刑部尚书迟大人你。”
这般厚重的帽子扣到头上,迟朗不怒反笑,笑容极尽嘲讽,“下官愿闻姜相高见。”
姜壖起身踱步到堂中,背一手对毓秀道,“纪殿下在林州搜证,带回一众物证与一干人证,不止有刘家家人,还有失踪多日的崔家家人胡元,林州道监察御史三人官微涉案,带回朝理所应当,然纪殿下竟假借钦差之职,秘密押回林州两位司使要员,若非一早有所图谋,怎会如此行事。”
毓秀听到此处,抬起衣袖想打断姜壖,望见迟朗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就轻笑着又把手放回桌上。
姜壖轻呼一口气,环视堂中众人,冷笑道,“纪殿下虽是皇上心腹之人,重任委派前往林州的钦差,官职却在大理寺下,若说他的所作所为大理寺卿一概不知,恐怕难掩众口。昨日堂上庭审,纪殿下、迟尚书与大理寺卿三人互为勾连,一唱两和,在皇上面前演出好戏,布局精密,蒙混圣听,为洗脱林州案原犯的罪名费尽心机,实让老夫咋舌。皇上圣明,万不要被弄臣佞臣蒙蔽,落入有心人的圈套。”
灵犀与凌寒香对望一眼,才要开口替纪诗三人辩解,就被毓秀一个眼神劝止。
她心里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由灵犀出面得罪姜壖。
凌寒香想要说话,毓秀也轻轻摇头,方才因为追查刺客指使之事,凌寒香已戳中几个姜党的痛处,毓秀也不会让她贸然出面。
纪诗、程棉与迟朗三人都有话说,未得毓秀示下,他们自然也不会开口。
毓秀不慌不忙地喝一口茶,对姜壖笑道,“姜相方才指责朕身为主审,单凭几封书信就定罪两位朝廷要员,有失偏颇,不够谨慎,而你身为三朝要卿,一国宰相,仅凭臆测就大放厥词,污蔑三法司长,指摘朕委任的钦差,是否也是有失偏颇,不够谨慎?”
她说这话时面上含笑,口气也丝毫没有愠怒的意味,若不闻其声,是万万也想不到她是在出言指责姜壖不配为臣。
姜壖眼中已隐现杀意,“皇上当真要曲解老臣的一片忠心?”
毓秀淡然一笑,“谁忠谁奸,朕心中自有一杆秤。姜相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待你手中握有明证,朕自然听你所言,追究他三人的罪名。”
姜壖心知毓秀并不想在这堂上与他拼刀,他心里也十分犹豫,是否要咄咄相逼。
气氛冷到极致时,堂外有刑吏禀报,说迟朗的仆役将李秋与肖桐亲笔书写的拜年贴带到了。
毓秀趁机对姜壖点头一笑,姜壖拾级而下,回到座上。
迟朗亲自将拜年贴交由毓秀过目,再由鉴官查看。
不出多时,程棉的拜年贴也取到了。
待鉴官细细查验罢,对毓秀拜道,“臣已仔细比对,这几封密信的印鉴与李肖两位大人呈送给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大人拜年贴上的印鉴一模一样,的确是出自同样的印章。”
毓秀正色道,“加上之前比对的字迹,足以证明这五封信是出自李肖二人之手。”
灵犀冷笑着走到李秋与肖桐面前,居高临下地对二人道,“书信之事,刺客之事,孰是孰非,谁是罪人,这堂上之人都听清楚了,也想明白了,皇姐尽人事,为的不过是堵住不服之嘴,让有心人无言以辩。你二人若识时务,就该当堂认罪,求君上宽恕,法外施恩,若再上蹿下跳,强词夺理,无言强辩,恐怕连最后一点颜面也保不住。”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