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案是儿戏。”
毓秀冷笑道,“姜相提到屈打成招,临庭翻案,朕想追究的也是这个。崔勤一任知县,贺枚高居巡抚,却都在林州案堂上受了重刑。贺枚一介儒生,官至二品,竟被打断腿骨,疗治不及,以至于至今还行动不便,时犯痛症。”
姜壖一挑眉毛,语气满是嘲讽,“皇上对一个获罪之臣如此关怀,岂不让循规蹈矩之臣心寒。”
毓秀心中虽怒,面上却笑,和颜悦色回姜壖道,“贺枚是否罪臣,还要看今日庭审的结果。方才这几人的供词,姜相听的清楚明白,不管那堂下跪着的王御史如何喊冤,在胜于雄辩的事实面前,也洗刷不了他的罪名。刘妇被人灭口、赔上性命,自然不可能是林州案幕后主谋。崔勤与刘岩二人,双双受了蒙蔽。刘岩以为是崔勤害死他爱妾,为一己私欲将其他归入贱籍;崔勤以为刘岩为入籍设下美人局,不止陷害了他,还连累了崔缙尚书。案子审到现在,幕后主使渐渐明了,他们既然剑指朝廷重臣,层层布局的目的不必言明。”
姜壖见程棉手上反复翻看王育在林州画押的供书,心中不安,生怕他在之前的供人中已牵扯出更高层级的官员,斟酌半晌,痛下决心,做出弃车保帅的决定。
“皇上审的明白,臣等听的清楚,林州道几位监察御史为了一己功利,言官声名,不惜加污朝廷命官,若不重罚,不足以正朝纲,肃官场。”
他以退为进的本意是想毓秀不要再得寸进尺,毓秀听姜壖声词严厉,大约也猜到他的用意,就顺势说一句,“姜相所言极是。朝廷设言官一职,是为了广开言路,监察百官。身为言官要秉持着言者无心的行事准则,一切以事实为据,摒除私欲。但凡言有心者,难保不会借职务之便追名逐利,忘其本分。此一事并非林州一州事,此一案也并非林州一州案,都察院官风如此,如不肃清,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岂不成了无中生有、罗织罪名、造谋布阱、进谗害贤之所在。”
姜壖点头道,“为今之计,在于亡羊补牢,臣即刻为皇上拟旨,命吏部协同都察院查肃御史言官,务必将害群之马予以严惩,以儆效尤。”
毓秀摆手打断姜壖的话,面上的笑容却柔和,“姜壖心怀仁慈之心,朕却不能恩准你的提议。都察院此番败事,左都御史要负上很大的责任。若之后查出他在林州案中有牵扯,或一早知情,恐怕再难堪重任;即便他从来不知内情,只是被底下的人蒙蔽,身为一部之长,有失管束之职,未能料查先机,也是他为官不足的明证。”
关凛听到这一句,心知惩处躲不过,只得跪到地上请罪,“臣身为左都御史,未尽司长之职,御史之责,甘愿领罚。”
毓秀看了一眼程棉迟朗,轻声笑道,“从今日起,关卿先放下手里的事,回府闭门思过,自省自查,静侯旨意。”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