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分内之事。臣好奇的是,皇上是想知道臣私下为皇上做的事,还是宁愿从不知晓。”
毓秀以为华砚在问他自己的事,就玩笑着说一句,“惜墨去林州之前,朕私心希望你不要对我敞开心扉,让我难堪。你从前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并非不知,却想佯装不知。我怕自己的心中会负上卸不下的重担,与你相处时也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尴尬。可你去林州之后写给我的那封信……动摇了我的心。”
华砚也记得他给毓秀写过的那封信,可他只是记得当中的文字,却不记得当时写信时的心境。
毓秀生出恍如隔世的恍惚之感,“你在林州出了事,我才后悔。你我之间不该有那么多的隐忍按捺,也不该有那么多的不可言说。如果让我重新选一次,我宁愿你把心里话都同我说。”
华砚淡然笑道,“世事无常,如今皇上想让我说时,我却已无话可说。”
毓秀心中感慨,面上的哀伤一闪而过,“天命不可违,你我君臣一世,若再无私情,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一句说完,二人皆沉默,直到华砚能看到密道的尽头,他才开口说一句,“臣有一件事,不止当讲不当讲。”
毓秀从华砚背上滑下来,“惜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二人借着火把的光彼此对望,华砚轻轻叹一口气,“臣之所以死而复生,与一人有关。”
毓秀想到凌音所谓的人蛊之说,“与谁有关?”
华砚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与皇上口中的那个无关紧要的人有关。”
“陶菁?”
“是。”
毓秀心一沉,全身的血都冷起来,“惜墨死而复生,与陶菁有什么关系?”
华砚望见毓秀眼中的慌乱,便斟酌了措辞,“那日臣在帝陵中醒来,身边只有一人,就是陶菁,他瘫坐在水晶棺旁,气若游丝,像是只剩一口气。”
毓秀指尖发抖,“你醒来的那一日是哪一日?”
华砚垂下眼,“就在一月之前。”
毓秀想起陶菁在金麟殿与她诀别时的情形,一时如万箭穿心。
密道的另一个出口,就是恭帝帝陵,他选择这种方式出宫,竟是为了见华砚?
他见到了华砚之后又如何?
“陶菁对你施了人蛊之术?”
华砚听毓秀的话音有些发颤,回话时也多了许多顾忌,“臣不知陶菁施的是否人蛊之术,他只说给了我一口气,且因我是无心之人,每月都要饮皇上的一杯龙血,性命才得延续。”
一口气……
龙血……
毓秀的心都停跳了。
当年陶菁救她出帝陵的时候,也说给了她一口气,之后在她身体每况愈下之时,又要她饮闻人离的龙血。
她也依稀记得,他说过自己只有三口气,若他所说为真,如今他的性命,岂不是三分已去其二。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