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众臣都是同样的想法, 却只有姜郁一人敢直言。他这一句出口, 即便为了同僚颜面面上不动声色的, 也都在偷偷看热闹。
迟朗满心尴尬,纵然是一贯的好风度, 禁不住也有些面热心寒。
毓秀目光审视, 看遍百官,半晌才微微笑道, “朕说迟卿像竹,从不迎风而上,并非是贬低他,而是说他筛风弄月,弯而不屈,志存高远, 有气有节。要说梅兰竹菊四君子中朕最偏爱,恐怕就要数竹君子了。”
姜郁本以为毓秀讥讽迟朗左右逢源的圆滑秉性,却不想她竟话锋一转, 盛赞他洞悉世事, 襟怀坦荡。
下首众臣原本还幸灾乐祸, 听毓秀这么说,假笑都僵在脸上,心中各有滋味。
迟朗咬了咬牙,许久才敢抬头看了一眼毓秀, 却望见毓秀也在看着他。
二人目光交汇的一瞬, 毓秀紧抿的嘴角屈出一个弯弯的弧度, 笑容别有深意,却极尽真诚。
迟朗面上时时带着笑容,不笑的时候少之又少,当下望见毓秀目光的这一瞬,嘴巴却怎么也咧不出一个笑容。
程棉眼看着老友的脸越发红晕,两唇微微开合,不复一贯游刃有余的姿态,心中暗暗为他欣喜,面上却一派淡然。
阮悠原本就十分钦赏迟朗的人品,听毓秀如此说,心中非但没有不快,反倒为他确幸。
郁郁不快的反倒是姜郁,他皱着眉头打量迟朗半晌,轻声冷笑道,“被皇上比作四君子已是极大的殊荣,迟大人又担了这一个最字,连我都自愧不如了。”
毓秀也知道作为君王,不该当着众人的面太过明白表示自己的偏好,若是盛世王朝,她是绝不会将独独几人比作花中君子。
可如今并不是盛世王朝,而是权臣天下,之前她说的所有钦赏夸赞的话,在姜壖眼里,都是为收买人心可说的。
如此,甚好。
迟朗垂了头,再抬眼时,面上就恢复了一贯的豁然姿态,“臣何德何能,从不敢自比君子。皇恩浩荡,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句说完,他便跪地行了一个伏礼,程棉阮悠紧随其后,其余人见状,也不得不纷纷跪到地上,郎朗同声说一句,“皇恩浩荡,臣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毓秀笑着叫众人平身,周赟吩咐侍从们添盏换菜,歌舞乐起。
毓秀默默喝了半晌茶,一曲舞罢,底下的气氛也活络了许多。姜郁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姜壖,笑着问一句,“四君子已有其三,菊君子是谁,皇上还未曾透露。臣心中好奇,皇上能否为臣等解惑。”
想知道结果的何止姜郁一人,适才若不是周赟与众侍从加酒添菜,毓秀恐怕已经揭晓谜底了。
才听了一首欢快的曲子,毓秀的心情也不是初时凝重,恰巧姜郁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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