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就站起身对毓秀说一句,“臣请告退。”
毓秀跟着舒雅站起身,笑着说一句,“静雅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留下来同朕多说几句话吗?”
舒雅摇头笑道,“臣要说的话都说过了,回去之后该怎么做也知道了。殿下的事……臣十分痛心,请皇上节哀顺变,保养身体为上。”
毓秀将舒雅送出门外,她站在阶上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远,直到那一行人的影子消失不见。
周赟等陪毓秀在门外站了一会,上前拜道,“皇上,外头风大,还是进殿去吧。”
毓秀笑着摆摆手,“许久没有去东宫看桃花了,吩咐摆驾。”
周赟愣了一愣,“这个时节,桃花树也没什么可看,皇上如今的身体不比从前,还是不要吹风了。”
毓秀虽然不喜欢周赟对她指手画脚,到底还是感念他的好意,“你进去帮我拿一件外袍,吩咐摆驾。”
周赟见毓秀执意,也不好在说甚,只得叫侍从帮毓秀拿了外袍,摆驾往东宫去。
这一路毓秀走的飘飘摇摇,周赟等人跟在后面提心吊胆。东宫的宫人听说皇上驾到,忙忙出来接驾。
毓秀带人进了院子,直走到那颗桃花树下。
正如周赟所说,这个时节,桃花树没什么可看的,还在一眼望去不会让人觉得失落,也算不得萧索。
毓秀坐到桃花树下,静静吹了半晌的风,听着树叶沙沙的响声,渐渐就觉得自己的心平静无比。
正出神时,宫外有侍从禀报,说陶菁在外求见。
他倒来得巧,却不知他是知晓她人在这里无意撞上的,还是得到消息故意跑过来的。
周赟见毓秀默不作声,等了半晌,笑着催促了一句,“殿下在宫外求见,请皇上吩咐。”
毓秀长舒一口气,“叫他进来吧。”
周赟见毓秀兴致寥寥,不敢多话,带着几个侍从一同退出院子,到宫门外请陶菁进门。
陶菁见周赟等退出宫门,就叫康宁也等在门外,他自己一个人走进东宫。
毓秀背对着宫门的方向而坐,午后的阳光透过桃花树,在毓秀身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即便她此刻的心静如湖水,可这景象却莫名让陶菁觉得悲凉。
陶菁一步步走上前,躬身对毓秀拜道,“皇上万福金安。”
毓秀没有转身也没有应声,手指摸着石桌上一层薄薄的浮灰,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擦干净啊。”
陶菁不等毓秀说平身,也无意等她回应,顾自站直身子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了,顺着她目光的方向,去看桃花树。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对坐,看也不看彼此,仿佛眼里没有对方。
气氛诡异的和谐,虽不同于两人从前相处的模式,却颇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味。
姜郁一到东宫门口就看到毓秀与陶菁对面静坐的情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过去。
陶菁远远看到姜郁转身而去,轻笑一声,终于开口对毓秀道,“臣向皇上道一句恭喜。”
毓秀这才看了陶菁一眼,“恭喜什么?”
“恭喜皇上有喜。”
他说话的声音虽平板,却比阴阳怪气的语气更让人觉得不舒服,毓秀面无表情地看了陶菁一眼,漠然回一句,“多谢。”
陶菁猜到毓秀这一声“多谢”里有赌气的成分,一边笑着摇摇头,一边似笑非笑地说一句,“皇上用皇嗣拉拢姜家,倒是能屈能伸,舒家若无动作也罢……”
毓秀听陶菁的话似有深意,就笑着追问一句,“什么叫舒家无所动作也罢?”
陶菁站起身折下一根细细的挑花枝,递到毓秀面前,“皇上若真怀了姜郁的子嗣,姜舒两位权臣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舒景怎会坐以待毙。”
毓秀接过桃花枝,低头笑道,“依你看来,舒家会有什么动作?”
陶菁笑着又折了一支桃花枝,一声叹息几不可闻,“舒家会有什么动作,臣也不确定,只望皇上小心防备,不要落入奸人的圈套。”
这一句不像是忠告,倒像是警告,毓秀脊背发凉,想刨根问底,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
陶菁细细打量毓秀半晌,见她面色沉暗,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脸色不好,是最近太过操劳,还是心中有什么郁结未解?”
毓秀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并不答话。
陶菁见毓秀不理他,自然觉得无趣,就站起身做出要走的姿势,“请皇上多保重,臣先告退了。”
毓秀笑着点点头,起身将自己手里的桃花枝也递到陶菁手里,“我还记得当初你为我变的那个戏法,要是现在你还能让桃枝开花,我才服了你。”
陶菁接了桃枝,在手里摆弄两下,轻声笑道,“皇上回去拿一滴龙血种一种,兴许桃枝还能开花。”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