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不死心,故作不经意地再问一句,“听闻昨晚皇上命合宫宵禁,宫中诸人为华殿下烧香诵经,寄托哀思,超度其亡魂,却不知皇上与棋妃殿下到摘星楼做什么?”
这明摆着是逼问口供的语气了。
毓秀满心不耐,又不好撕破脸皮,只讪笑着敷衍一句,“昨日之事,朕实在不愿回想,说起来,都怪朕的任性,执意要思齐陪我上摘星楼点灯,否则他也不会发生意外。”
她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只望舒景见好就收。舒景见毓秀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心中越发好奇,“这么说来,棋妃殿下坠楼当真只是因点灯发生的意外?”
毓秀一声长叹,“思齐与朕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身,若当初朕叫几个侍卫侍从跟随服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无论如何都是朕的不是,若思齐有个三长两短,朕如何自处?”
舒景对毓秀的说辞显然不能尽信,面上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安抚她道,“天有不测风云,皇上不必过分自责。棋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之后必定能逢凶化吉,痊愈如初。”
她这一句话音刚落,就见姜郁带着人远远向他们走来。
毓秀对姜郁招手示意,一边对舒景笑道,“伯良想必是要来勤政殿帮朕处理政事。”
即便遥遥相隔,舒景也看得到姜郁眼中只有毓秀一人,言语之间便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臣听闻,近日皇上与皇后十分和睦,一时一刻也不愿分离?”
毓秀故作羞赧状,掩口笑道,“朕从小就对伯良一往情深,他初进宫的时候,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彼此才渐行渐远。华砚出事之后,伯良对我百般安抚,百依百顺,我感念他的用心,这次解开心结,恩爱更胜从前。”
舒景听了毓秀的话,心中滋味万千。姜郁擅长谋算人心,为达到目的,拿自己做戏,更是个中好手,可如今她只是远远看一眼他望向小皇帝的眼神,就无法相信他对她只是虚情假意。
这天下间最高明的戏子,也做不出这般情根深种的模样。即便姜郁真的把小皇帝看成一枚有用的棋子,他对这枚棋子也并非无动于衷。
至于他对她用心到了何种地步,正是她要试探的。
姜郁走到毓秀跟前,躬身道,“皇上万福金安。”
舒景原以为姜郁会行跪礼,不料他却只是虚虚一拜。毓秀也不计较,上前两步迎住姜郁,两个人的手自然而然就握在一起,“朕请伯爵一同去储秀宫看望舒娴,伯良若还没用午膳,不如与我们同行?”
姜郁看了一眼一脸玩味的舒景,笑着推辞一句,“皇上去看德妃娘娘,臣又怎好打扰。臣本是来帮皇上磨墨的,既如此,我便先去勤政殿等皇上。”
毓秀哪里肯放姜郁,“午膳而已,用不了多少时候,伯良与德妃原就是知己,大家一起说话,岂不有趣。”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