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闲话,喝了一回茶后,便起身对姜郁道,“伯良陪我奔波了这一趟,早些回宫歇息吧。”
姜郁见毓秀有挽留洛琦的意思,心里别扭,就拉住毓秀的手悄悄说一句,“皇上身子这般不适,还要留他陪你下棋?不如叫御医来看看,早些歇息。”
毓秀摇头笑道,“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伤口这一痛,你要我现在睡,我反倒睡不着,不如同洛琦对弈一局,心里想着棋盘上的事,就没工夫想受伤的事了。”
姜郁见毓秀执意,也不好再劝,长叹一声,告退出宫。
人走了半晌,洛琦才上前对毓秀行大礼,“皇上这一趟去伯爵府,受委屈了。”
毓秀强挤出一个笑容,弯腰去扶洛琦,洛琦刻意避开她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握着她另一边手腕,扶她坐在棋盘一边。
“皇上受制于人,是臣等无能,请皇上赐罪。”
毓秀笑着摆摆手,示意洛琦落座,“今日我受舒景的胁迫,并非一人之过,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朕虽有天子之名,却无天子之实。此前频频拿工部作法,已经触到了舒景的逆鳞,她如今要我流血,为救人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试探我的心,若我们这一次没有顺遂她的意思,恐怕会激起她的反叛之心。”
洛琦目光流转,英挺的脸上也失了光彩神色。
毓秀生怕他自责,就笑着把包扎精致的手腕递到他跟前,“只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思齐不必耿耿于怀。”
洛琦扶住毓秀的手腕细细看了半晌,心中万千滋味,“皇上这一趟去伯爵府,可有什么新的变故?”
毓秀思量半晌,到底还是没有隐瞒洛琦,“舒景之所以没有计较由阮悠等人主持修改工部例则,还送了一千两黄金充盈国库,不单单是为了要朕的血,而是想把舒娴作为舒雅的替代送进宫。”
洛琦闻言,面上并没露出半点犹疑惊诧的神色,像是早有预料,“臣等未入宫之前,臣就猜测伯爵选入宫,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会是舒娴。至于之后为何是舒雅入宫,臣还曾一度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来,舒景一早就知道舒娴与姜郁关系非常,生怕她进宫之后行事激进,因公废私。”
毓秀思索半晌,对洛琦笑道,“要说舒景一早就知道舒娴与姜郁关系非常,朕只觉得匪夷所思。姜郁的身世本是天大的秘密,连姜壖本尊都不知道,舒景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洛琦冷笑道,“舒景与姜壖之间的纠葛,牵扯诸多,姜郁亲母的身份,亲父的身份,舒景与这二人的关系,都是一团迷。”
毓秀立时领会到姜郁的意思,“思齐的意思,是舒雅曾暗自插手姜家的家务事,姜壖的妻妾之中,也有她的人?”
洛琦笑道,“除此以外,臣想不出舒娴得知姜郁身世的理由,姜郁不会被一时情迷冲昏了头脑,自曝身世,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舒娴从舒景处得知了姜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