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还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祁老头五十多岁,是个脑袋清楚,心肠不坏的大总管。治下严不假,内里却还是慈悲多。
思竹目送管贤的背影远去,心中感慨万千,曾经恨他恨得要死,如今尘埃落定了,才试着打开心胸,遥祝他得偿所愿。
下午的阳光不烈,却异常刺目,思竹揉着眼回院去吃饭。
吃过晚饭,替锦绣做了些私活,下灯睡觉。两更多思竹自动自觉起来,穿衣服奔养心殿。守夜的太监宫女们见了是她,都给让开道,一个个打着哈欠唏嘘,“怎么又是你,是不是得罪了管事尚宫,她才总把这三更的活派给你?”
思竹想我吃饱了撑的敢得罪她,得罪她的是锦心,是她的命,是宫女的职级,是皇宫的尊卑。要是她在宫里熬了这些年熬成个掌事尚宫,从一开始看人脸色得跪就跪,终辖了几个人,发发威风也属人之常情。
思竹跪了人,蹑手蹑脚地进门,昨儿先擦的前殿,今天换换,先擦寝宫。
思竹干活很快,也利索,寝殿外室几个守夜的太监宫女打盹的功夫,她就把该做的活计做完了。
要不说该着呢,事做完了就该走,偏偏思竹口渴了,瞧几位值班都歪着睡呢,就生出僭越的心,在桌上倒了杯茶喝。
喝了一杯就觉得这茶真好喝,就是有些凉。厅中央点着个小炉子,炉子里常年温着水,那是给皇上备的。皇上口渴了要让他时时喝上热茶,尤其是晚上,热水就备在厅里,服侍的宫女一听传,就要沏好了茶送进去。
兴许是鬼迷了心窍,思竹竟也想喝一口热茶,就伸手去倒热水。那水壶把贴在壶身上,被火烤熟了,她忘了垫一层巾布就去取,结果被生生烫了。
虽忍住没叫,却没忍住不扔壶,其实要想忍也可以忍的,只不过那一瞬,人最直接的反应大过了脑子转弯的速度。水壶咣当掉在地上时,思竹才暗骂自己,贱命不足惜,瓷做的吗。
这可不就是闯祸了吗!
偏偏赶上个易受惊吓的皇上,低吼一声就醒了来,手里握着个不知从床头还是从枕头边抄来的剑,冲出外室,叫嚷……
“何人作祟!”
要真是个刺客,他命悬一线了还想着拽文呐!
小皇帝觉忒轻,满屋子奴才都没醒,他先醒了。
思竹当时手疼的不得了,眼睛却盯着人转不动了。
皇帝尊名欧阳简,字慎言,二十有五正当年。朝野内外都称,他老人家是南瑜国唯一一位能同庄熙公子比肩貌美的俊俏儿郎。
平日里的皇上是个什么英姿思竹不知道,当下站在她面前神色惶惶的人,风度气质就有些欠佳,且不论那一头糟糟睡乱了的龙毛,单说他眼角挂的眼屎,嘴角流的口水印,就有够毁九五之尊形象的。
四目相对,欧阳简也直勾勾瞪着思竹,手里紧握着的剑还朝她挥了挥。
“是你……弄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