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给他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他不来,我只有把你的尸体送回去了――”
她吓得的心跳慢了半拍,险些喘不过气来。
“吓着了?”袁崇焕洞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像你这样的美人,要杀……我下不去手。”
“袁大人可真会说笑……”海兰珠脸色惨白。
“若非来了辽地边塞,否则从前,我连见了路边屠夫身上带血,都觉得可怕。怎会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双手沾满鲜血,整日将打打杀杀挂在嘴边。”
袁崇焕一捋胡须,感慨道:“大明重文轻武,我乃进士出生,原本是个知县,并非武将。然国之危难,正是用人之际,才自告奋勇,来了辽地。世人常言,书生不懂守疆。而古有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袁大人一片赤诚之心,实在……令人敬佩。”
“我不知你可曾看过我写给皇太极的信……信中我便写过了,拒绝和谈,是因‘十年茶毒,奴罪已深’。我曾向皇上夸下海口,只有兵马钱粮充足,只我袁崇焕一人就能守住山海关。督军关外,镇守边疆,是我职责所在,使命必达。”
袁崇焕倏忽牵她的手来,左右轻抚,打量了许久,才幽幽道:“这美人的确是杀不得。只是……三天后,皇太极若还不来,上次传递的是戒指,下次传的……就是手指了。”
袁崇焕走后,海兰珠心惊胆颤、魂不守舍地想了无数种可能。
但只有一点,她非常清楚。便是无论如何,她绝不能拖累他,也绝不能变成敌人拿来牵制他的武器。
如果……他们真的要拿她相要挟,大不了她就拔剑自刎!一了百了!
从进宁远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死的觉悟,唯一的顾虑,便是肚子里这个孩子……
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何其无辜哉!
况且,他们的故事,还有下一个十八年呢!现在……还远不是终点!
她不能再等待老天施恩、等待别人来拯救她了!这一次,她的命运,海兰珠的命运,她要自己来书写。
镇静下来后,她在脑中理性地梳理着眼前的局面。
如今她虽身处被动,但好歹算是深入了明军内部,只要她能演好这一出戏,说不定能化被动为主动,抢占先机,布下一出天罗地网……
海兰珠想起昨日刘应坤曾私自派人来审讯过她,马上有了眉目。
党争!这明人爱得深沉的党争,便是最好的利器!阉党要监视袁崇焕,便是要捉他的把柄,这个刘应坤,若是能加以利用,说不定会有出其不意之效!
这三天里,海兰珠亦没有坐以待毙,屡次寻找时机,能和这刘应坤碰上面,交上头。
终于乘着袁崇焕出城巡防战壕的时候,逮了个去方便的机会,在廊道里寻见了刘应坤。
他带着一众亲信,正巧在巡视军务,见到她鬼鬼祟祟的身影,便吩咐下人守着廊道,以防有人前来打搅。
“刘公公,有件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前日派人审你,你是装聋作哑,一句实话也不讲。现在却又巴巴地找来,所谓何事?”
刘应坤用细长的眼睛瞅着她,阴阳怪气道:“有话,便说来听听。”
“先前,我在广宁住过些日子,跟王化贞王大人的交情不浅。其实广宁的事情,错不在他,若不是熊廷弼那人心胸狭窄,手握重兵却不肯出兵支援,而是烧了粮草,只想看那王大人的笑话,事情本不至于如此难看的……我看哪,这袁巡抚,跟那熊廷弼一个样,骄纵专横,不听劝告……其实……”她贴近刘应坤的耳旁,掐着嗓子道,“这袁抚台根本就没打算救锦州。他只想蓄积实力,等着皇太极转攻宁远,夺了他的性命,立个大功回京呢――”
刘应坤皱着眉头,显然对她所言毫不知情。
“锦州被围了整整十五天了,援兵十天前就到了宁远,袁抚台就是不肯发兵支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海兰珠微笑道:“刘公公不过是来监军的,这宁远失守与否,是那袁大人一个人的责任,跟刘公公没有干系。但是……这宁远是我大明国土,也不能白白拱手让给胡人不是?”
刘应坤转了转眼珠子,捉摸道:“姑娘兜了这么大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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