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扫了一眼那一众端着药碟、药碗的额么其,逮住其中一个,一如往常地闻讯道:“汗王情况怎么样?”
额么其避重就轻地答:“回禀大妃,小人方才换了药,汗王才将将睡下。”
阿巴亥从袖口里掏出一锭元宝来,搁在那额么其的药碟上,低声道:“你如实告诉我,汗王的病到底严不严重——”
“这个……还请大妃娘娘饶了小人,汗王有令,不能对外公布他的病情……”
阿巴亥冷哼了一声,质问着那剩余的额么其们,“你们有谁能告诉我?”
海兰珠屏息凝神,这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连大气也不敢出。
“我也是关心汗王的身体……整日都陪在汗王身边照拂,若是不知病情,出了茬子可如何是好?”
“这……”
“你们不想说也行,这日后……可别说我不厚待你们。”
“大妃恕罪——”
一众额么其皆吓得跪倒在地请罪。
阿巴亥一双凤眼,趾高气昂地睨视了一眼,“知道怕,何不就从实禀告?”
正当是困局,汗宫里匆匆跑来一个奴才,在阿巴亥耳侧低语道:“大妃娘娘,汗王有令,不许为难额么其……”
“哼——”
阿巴亥没好气地一甩云袖,不好在紧紧相逼,疾步赶去了内殿。
海兰珠掐了把冷汗,赶紧逃离了这处是非之地。
回到四贝勒府上,皇太极和范文程正在正厅里踱步等着她。
“情况如何?”
海兰珠摇了摇头。
皇太极一见她的表情,立即领会了,却是有几分失魂落魄,跌坐回椅上,久久不发一言。
范文程心底有数,对这个结果并不觉意外,反倒是先担心其皇太极来。
“生死有命,还请四贝勒收整情绪,不要太过悲伤……”
他扶额冥思,“倒不是悲伤,只是觉得有几分突然……”
“所谓毒疽,其实是败血症初期诱发的皮疹。”海兰珠坐下来,冷静地说道:“按我方才所见汗王的病况来看,恐怕撑不过月夕。”
“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皇太极,你记得我在宁远说过的话吗?败血症一旦病发,便只能听天由命了。无论是早是晚、结局如何,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深呼一口气,道:“……我明白。”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出人意料。原先我们以为大妃是常伴在汗王病榻前的,谁知我今日见到,她也并不清楚汗王的病情,还妄图贿赂额么其打探消息。”
“确有此事?”范文程有些讶异,思忖片刻,与皇太极言:“若是我们能强占先机的话……四贝勒,这是天赐良机啊。”
皇太极却似另有打算,摇头道:“阿玛没有咽气,我们便不能动。”
“为何?”
“这个时候,谁先跳出来,谁人便是逆臣贼子。逆臣贼子,应顿伏严诛,是犯了大不韪,到时众人都会将矛头对准我们。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不能操之过急。”
皇太极眉头微拧,沉声道:“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总有人会先沉不住气的。”
七月二十三日,努\尔哈赤因“上不豫”,而前往清河汤泉疗养。
努\尔哈赤病情恶化,在这盛京城中,人人无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关这汗位的争夺,也广为流传着许多臆想的版本。二贝勒阿敏虽战功累累,但在民间风声却并不太好,有传他怀有二心,早就想效仿其父舒尔哈齐,脱落建州,自立为王了。三贝勒莽古尔泰则是个桀骜不训的莽夫,智谋也颇见一斑,前有弑母邀宠的丑闻,更是无人希望他继承汗位。
而除四大贝勒之外,另一个跃上了夺汗位的竞技场上的人,是大妃的三个儿子——十二阿哥阿济格、十四阿哥多尔衮、十五阿哥多铎。大妃毕竟是如今努\尔哈赤身边唯一的正室夫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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