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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大明第一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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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纳采,问名

    恶狗拦路,哦是英国公挡道,朱佑桓有些傻眼,混在人群中的周大人忙凑到近前,小声道:“老大人乃是媒人,我朝规矩向来如此。”

    “哦原来是女方的靠山”朱佑桓一边陪着笑脸,一边低声问道:“咱们这边呢?谁是媒人?”

    周大人神秘一笑,低声道:“以前是成国公,可人都去了,现今满京城寻不到能和英国公旗鼓相当的老辈,本官就私自做主,把王恕大人请来了。”

    “妙”朱佑桓顿时眼睛一亮,拍案叫绝,贼兮兮的嗤笑道:“有油盐不进的王大人,看他能把咱们怎么着,等我成亲时,还找王大人当挡箭牌”

    果然随着吏部尚书王恕缓缓下轿,这回轮到英国公为之傻眼,敢情王大人一听说此事,当即应允,铁了心要和女方媒人大战一场,好让天下百姓为之效仿,摒弃奢华。

    无数百姓眼睁睁的瞅着,英国公心中暗叫不妙,还是冷哼道:“拎着一只鸡上门,算是什么礼节?”

    王恕手捋白须,朗声道:“出自周礼,可惜这时节寻不到大雁,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自从晚唐后,人们大多以鸡鸭代替此节,现今有样学样,未尝不可。”

    “哼狡辩”英国公冷笑道:“早就没有人家,仅仅拿着一只鸡来企图蒙事儿,就算陛下力行节省,但几样小点心,几件金银首饰,也该送上些吧?”

    此话不假,别说堂堂帝王,百姓平日串个门,登门拜访还得送些礼物呢,皇族也未免太抠门了,周围百姓纷纷附和,大有替娘娘感到委屈的架势。

    王恕依然不慌不忙,笑道:“今日不过是纳采,采用古礼行君子之风,乃是一桩美谈大家还请稍安勿躁,我等岂敢委屈新娘子?等问名之后,自当郑重其事”

    英国公不为所动,耻笑道:“那就是说,纳吉之后就会大『操』大办了?”

    王恕马上睁着眼说瞎话,信誓旦旦的保证:“那是自然,假如国公大人不信,可以随本官去吏部瞧瞧,到时一目了然。”

    “这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英国公心中一跳,暗骂对方竟敢出言威胁,他还真不敢得罪六亲不认的王恕,张家不肖子孙多了,将来保不准谁撞到人家手里,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随着老大人主动退让,朱佑桓松了口气,要是没有王恕在,保不准连门都进不去,失策啊失策

    其实纳采无非就是上门打听一下,你家是否有合适的闺女等着出嫁,拎着大雁登门,乃是采用雁儿一生相随的寓意,谁知道后来怎么就演变成非得送礼了。

    张府门前依旧,还未张灯结彩,但是人很多,朱佑桓瞅见站在一边直撇嘴的张氏兄弟,不禁狠狠瞪了眼过去,唬的兄弟俩忙正经颜『色』,『露』出笑脸。

    亲手把大公鸡递给张母,算是礼成,当着一干张家亲戚的面前,朱佑桓突然扯着嗓子问道:“敢问您家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好不好看,是贤惠还是顽皮?许配了人家不曾?”

    得不管一干亲戚还是外面探头瞧热闹的百姓,人人立时一脸黑线,敢情这位爷是拿帝王大婚当成乡下村里娶媳『妇』了,哪有这么大喊大叫的?闹得身后贵族少年全都无地自容,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要说张母倒也有趣,几年来辛苦伺候丈夫,好不容易盼到了今日,难得轻松一回,大笑道:“俺家姑娘今年十六岁了,长得可俊了,『性』子也好,温柔着呢,还未订过亲”

    倒躲在屋里偷听的观音儿瞬间闹个大红脸,无地自容的趴在炕上,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小手使劲『乱』捶,就差哭出来了,心里直埋怨亲娘,这今后可怎么见人啊?

    周围人们顿时爆笑,朱佑桓乐不可支的又问道:“真是巧了,您家闺女和俺家哥哥正般配,俺哥哥那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正人君子,最疼媳『妇』的大好人,咱两家就干脆结成亲家得了?要不夫人您先给留个电话号,啊不对,您给留个生辰八字好不好?俺拿回家去请江湖骗子瞅瞅,看看合不合。”

    哄周围爆发出一阵阵哄笑,闹得无数人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笑声直冲云霄,人人笑道,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英国公气的骂道:“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给老夫丢人现眼”

    王恕笑眯眯的悠然道:“拿皇帝取笑,六爷当真好胆量,本官远远不如”

    “朱佑桓,我,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此仇一定要报我发誓”屋里的观音儿气的俏脸通红,狠狠撕扯着被单,咬牙切齿的小声咒骂。

    张母也看出这小子是在故意搞怪,合着满天下,就这位敢拿一国之君开玩笑了,忙苦笑着递上预备好的帖子,说道:“这纳采和问名都完事了,你们快走吧。”

    张家亲戚有志一同的大点其头,都恨不得马上把瘟神撵走,今日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想朱佑桓大摇其头,不满的道:“总该吃杯茶,用顿饭再走吧?这也不和礼法啊”

    此言一出,张家人险些暴走,纷纷在心里大骂,合着你还知道礼法?远道而来的观音儿她大伯,索『性』代替弟妹当家作主,催促道:“今日初次见面,不好请客人留下用饭,来人,给诸位贵人每人五两银子的赏钱,大家伙这就回去吧,老朽求求你们了”

    最后连哄带劝的把不甘心的某人赶到大街上,咣铛一声,张府大门被狠狠关上,要不是附近百姓都深知虚实,不知情的还以为,人家女方拒绝亲事了呢

    “唉”

    朱佑桓站在街口长叹一声,失望的道:“这就算完事了?”

    “唉。”“唉”

    众贵族子弟跟着长叹,随即无言的拱拱手,扭头就走,周大人和王大人一早就坐轿闪人了,丢不起这人。

    按理说,现在是该进宫交差的,可朱佑桓哪敢这关口自投罗网?给了帝王夫『妇』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也就是了,等今后回忆起来,无疑比罗里吧嗦,规规矩矩的礼仪有纪念价值。

    朱家四兄弟红着脸站在一边,被百姓笑着指指点点,老2朱佑林无力的挥手,招呼下人牵马过来,好离开这个伤心地。

    朱佑桓一时间没地方可去,笑道:“哥哥们去哪快活?也带着我见识见识。”

    要说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好久不曾聚在一起吃酒,老五朱佑桪一直住在城里,闻言说道:“对,天『色』还早,寻个好地方好生聚聚。”

    老三朱佑森和老四朱佑榛都没意见,不约而同把目光对准正待离去的老2朱佑林身上,作为长兄,朱佑林略作沉『吟』,说道:“我正待去通州,你们要是想去的话,就一起同去吃花酒。如何?”

    其他三位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老六,朱佑桓笑道:“好吃花酒也不错。”

    书说简短,当五兄弟策马一起赶到通州时,已经过了正午,沿途休息了几次,都不觉得疲惫,跟着朱佑林在县城里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巷子里,家家门前悬挂着大红灯笼,显然都是勾栏家。

    此行目的地是李家,但见门前贴着一张招牌,上写:买俏金,哥哥休扯;缠头绵,婆婆自接,卖花钱,姐姐不赊闹得兄弟几个大笑。

    眼见一群富家公子骑马而来,乐得老鸨满脸堆笑的迎出来,一见领头的赫然是林二爷,哎呦一声,上前没口子的恭维。

    朱佑林很矜持的笑笑,说道:“桂姐儿呢?喊出来见见我几位兄弟。”

    “天么,天么姐夫贵人,哪阵风把您吹到俺家?这就唤女儿出来。”老鸨越发开怀,请朱家五子进门,接到家里最好的堂里,让到上首坐了。

    老鸨亲自伺候,一面点茶,一面打抹春台,收拾酒菜,又命小丫头去喊人,忙的不亦乐乎。

    朱佑桓坐在最下首冷眼旁观,察觉到二哥对这里很熟悉,不过有一段日子没来了。身边三哥朱佑森低声道:“上个月老2娶了李家的女儿回家,嫂子一连多日冷着脸。”

    “哦”朱佑桓听说过此事,那时他在京城,懒得去吃二哥纳妾的喜酒,人未到,而是送了一份贺礼。

    有些奇怪的问道:“都是亲戚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对了,跑到这吃什么花酒?还有那什么桂姐,是什么人?”

    朱佑森无语的摇摇头,叹道:“也就是你从不踏足风月场,勾栏家哪有身份和寻常人家结亲?更别说咱家了。这里面讲究的是丁是丁,卯是卯,娶了你家的闺女,但和你家不是亲戚,再来还是恩客,至于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对待娘家,那是女方的事。那桂姐儿?呵呵是二哥的小姨子,懂了吧?”

    说完朝朱佑桓眨了眨眼,一脸暧昧笑容,朱佑桓皱起眉头,暗叹娼户竟是世代为娼,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不就是祖上犯了事嘛?

    他心里遂暗暗记下此事,至于老2娶了姐姐还惦记妹妹,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懒得理会。

    少顷,屋里掌上灯烛,酒肴罗列,李桂姐从房子打扮出来,花枝招展的颇有几位动人姿『色』,又有大姐李杏姐和三位少女含笑走来,据说都是李家亲戚家闺女,旁边侧坐,免不了姐妹五个金樽满泛,玉阮同调,歌唱递酒,伺候张家五个爷们。

    李家就是普通的勾栏家族,和寻常百姓家差不离,比不得青楼楚坊,来了这么多人,已然是没有闺女招待外客了,于是老鸨吩咐男丁关上大门,落了锁,而朱家下人都去了隔壁,大碗喝酒吃肉自不必说。

    论起流连此种地方,朱佑桓拍马也不及几位哥哥风流,看着众兄长搂着美人快活,渐渐放浪形骸,总是觉得别扭。

    第201章一『毛』不拔

    且说朱佑桓有意近几日避避风头,省的宫里诸位寻自己算账,是以每日和几位哥哥跑去勾栏李家吃酒,一应花销都记在老2朱佑林的账上。

    那李桂姐善舞能歌,能说会道,其中滋味与正经女孩大有不同,朱佑桓初次经历,一时觉得很新鲜。

    席上觥筹交错,朱佑林有心梳笼李桂姐,故意几次邀她唱曲,杏姐笑道:“我家桂姐从小就养的娇,自来生『性』腼腆,不肯对人胡『乱』便唱。”

    老四朱佑榛马上借他人之慨,从老2书袋中掏出五两一锭的银子,放在桌上,说道:“区区五两银,不当什么,权与桂姐为脂粉之需,改日另送几套织金衣服来。”

    朱佑桓看着桂姐的反应,就见她连忙起身谢了,神『色』欢喜,下席轻扶罗袖,摆动湘裙,袖口边搭剌着一方银红落花流水汗巾儿,清唱一首南曲,

    歌声渺渺,还真是『色』艺过人,朱佑桓忍不出赞个好,眼见桂姐意动,把个老2欢喜的没人脚去,死活要梳笼对方。

    陪着朱佑桓的女孩,满脸幽怨的轻声道:“郎君为何总是无动于衷,碰都不碰奴家,难道是嫌弃奴家姿『色』不堪?”

    朱佑桓身边都是些绝『色』,几位兄弟都羡慕多年了,情知老六看不上庸脂俗粉,懒得说什么,自顾自的吃酒快活。

    朱佑桓本想掏出锭银子赏她结了,不想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唯一的荷花香囊,还是灵儿亲手做的。耳听三位哥哥鼓动老2包下桂姐,笑道:“这几日手头紧,改明日再赏你吧。”

    女孩立时恼了,心说老娘当真是走了眼,人长的最好看,穿戴也不俗,却是穷的一文不名,立时起身径自去了。

    朱佑桓不当回事,倒把几位哥哥乐坏了,以往最有女人缘的老六,原来也不过如此,纷纷出言取笑,却都忘了,这窑姐儿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第二日,朱佑林又拉着朱佑桓去了李家,小厮抱着五十两银子,四件衣服。老2房中小妾李春姐得知他要梳笼自己的妹妹,如何不喜?连忙拿出一锭大元宝付与管事。

    赶到李家,管事把银子交给老鸨,又是打头面,又是做衣服,又是定桌席,吹弹歌舞,花攒锦簇,要饮三日喜酒。

    几位兄弟每人出了一两分子,都来贺他,独独朱佑桓是个吃白食的,自然没人说他。

    大酒大肉,院中玩耍,倒也不是想象中的不堪入目,勾栏家比起窑子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里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以礼相对,纵是干那营生,也和寻常人家无异,夜晚躲在房中,没有白日宣yin那起子夸张事。

    因此朱佑桓把这里当做难得的放松场所,再说男人都喜欢纵情声『色』,他一样不能免俗,这里没有家中那么多的忌讳,言语无忌,难怪勾栏之地遍布大江南北。

    老三几个都改口称呼李桂姐为嫂子,权当玩笑事凑热闹,朱佑桓哪里肯叫?笑『吟』『吟』的称呼你你我我,几个女孩嫌他一『毛』不拔,纷纷出言挤兑。

    “六爷年纪小,手里没钱都情有可原,可贺礼总得给一份吧?”

    “看你一身书卷气,要不赋诗一首,做得好就充作给嫂子的礼物,做的不好就连饮三大碗酒。”

    最后开口的是李杏姐,她今年三十岁,嫌老四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有意把长得最好看的老六灌醉,尝尝美少年是何种滋味,是以故意起哄架秧子。

    朱佑桓有些意外,没言语。其他兄弟都笑而不语,皆深知老六肚子里有货,朱佑森嬉笑道:“要是俺兄弟作首好诗,杏姐你拿什么打赏?”

    老五朱佑桪笑道:“自然是引入洞房,做一做入幕之宾了,杏姐看老六的眼神都不同,就差没一口吞到肚里了。”

    说者无心,惹得老四朱佑榛脸『色』一僵,不过随即恢复如常,在他看来,说到底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子,他还未放在心里。

    杏姐笑『吟』『吟』的也不答话,媚眼含春,无疑算是默认了。坐在上首的朱佑林和桂姐相视一笑,纷纷出言赞同。

    朱佑桓放下竹筷,悠悠说道:“舞裙歌板逐时新,散尽黄金只此身。寄语富儿休暴殄,俭如良『药』可医贫”

    在场之人全都一呆,这首诗未免有些大煞风景,诚然是首上佳警言,可这场合太过不适合。杏姐暗骂白吃白喝还要故意恶心人,一腔情意立时消失无踪。

    眼看热闹场面渐渐冷清下来,老三朱佑森急忙救场,说道:“我给大家说个笑话,有一个泥水匠,在院子里墁地。老妈怠慢了他,他遂暗中把阴沟内堵上块砖。落后下起了大雨,积的满院子都是水。老妈慌了,寻他过来,多与他酒饭,还送了一钱银子,央求他把水散了。

    那泥水匠吃饱了酒饭,悄悄地阴沟内把那块砖拿出,那水登时出的罄尽。老妈很惊奇,哪有这么快的?便问道:‘此是哪里的病?’泥水匠就说:‘这病与你老人家的病一样,有钱便流,无钱不流。’”

    好一个一语双关的笑话,闹得男人们大笑,神『色』暧昧,但把桂姐等女人都伤了。

    桂姐眼眸流转,马上回击道:“奴家也有个笑话,回奉列位。从前有一个朱真人,摆着宴席请人,却教座下老虎去请。谁知那老虎把客人于路上都一个个吃了。真人等至天晚,不见一客人到,不一时老虎回来,真人便问:‘你请的客人都到哪里去了?’老虎口吐人言:‘告师父得知,俺从来不晓得请人,只会白吃人。’”

    朱家兄弟听的面面相觑,这笑话无疑把哥几个都伤了,这些日子白吃白喝,人家都记在心里呢

    老三朱佑森嘿笑道:“可见的俺们都是白嚼,得今日咱们就起个东道?”

    朱佑桓笑着点头,四兄弟相互暗中使个眼『色』,大家彼此间心照不宣。原来出入这风月场合,谁都不愿把身上的零零碎碎带过来,几乎都是家中女人给亲手做的,流落在外不好,豪门少爷出来,又有几个身上带着钱的?

    于是乎大家伙『摸』遍浑身上下,磨蹭了好半天,权衡下利弊最终朱佑森从头上拔下一根闹银耳翰儿来,重一钱。朱佑榛掏出一对镀金网圈,秤了秤重八分半;朱佑桪好半天从袖子中取出一方旧汗巾,恬着脸非说值个三百文钱。

    桂姐等人都气乐了,一见就知都是打院子里出来的玩意,亏了这些公子哥还放在身上。前二位还罢了,那汗巾子哪值个三百文钱,扔在地上都没人拣。

    朱佑桪无法,起身打量自己几眼,他最近和绿蝶开铺子,手头还真是很紧,干脆解下内里的大红绸带,也不知哪个媳『妇』赠送的,当做两壶酒钱。

    最后轮到朱佑桓了,人人都死盯着他瞧,朱佑桓抬头想了想,他身上任何一件不经意的小物件,那都是大有来历的,不是姐妹给的,就是宫里的御用之物。

    “我分文无有。”朱佑桓非常遗憾的摆摆手,很光棍的道:“就和二哥暂借一钱银子,回头只定还你。”

    众人立时绝倒,笑骂老六是铁公鸡。当下杏姐估算了下,吩咐人去买了一钱银子的肉,又宰了一只鸡,沽了一坛子金华酒,自家还倒赔了些小菜,闹得院子里都说这些公子哥抠门。

    酒菜安排停当,大盘小碗的拿上来,朱家四兄弟一反常态,虎视眈眈的盯着桌面。朱佑林『138看书网』时迟,那时快。

    但见人人动嘴,个个低头,朱家四子好似饿狼投胎,犹如蝗虫一起扑来,竹筷飞舞,遮天映日。

    朱佑森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过酒和肉一样;朱佑榛连筷子都要吞掉,好像成岁后就不筵与席过;朱佑桓油抹唇边,好似与那鸡肉有冤仇,恶狠狠的大啃大咬;朱佑桪汗流满面,把猪皮连吞带咽,直往嘴里海塞。

    真真是这个称作食王元帅,那个号称净盘将军,不过眨眼间,杯盘狼藉。酒壶番晒又重斟,盘馔已无还去探,珍馐百味片时休,果然都送了五脏庙。

    院子里的女人都看傻了,眼瞅着席面被吃了个净光,朱佑林和桂姐甚至吃不上两盏酒,杏姐不过是拣了一口菜蔬,都气的哭笑不得,朱佑林忙吩咐添酒。

    朱家四子兴起,斗酒行令,联手作弊哄得女人纷纷醉酒,朱佑林今晚要留宿,搂着桂姐说说笑笑,满口胡话。闹到半夜,朱佑桓第一个站起,哥几个一哄而散。

    临出门时,朱佑森把李家明间内供养的镀金铜佛,塞在裤腰里;朱佑桪推斗杏姐亲嘴,暗把人家头上金啄针儿戏了;朱佑桪把桂姐的银钗藏了;朱佑桓最狠,顺走洞房里的一面水银镜子和玉观音,还把借老2的一钱银子,竟写在了嫖帐上。

    嘻嘻哈哈的策马跑回了家,颇有当年在山东时的无忧无虑,朱佑桓拉着三个哥哥去了东府,因朱雨筠陪着张灵儿返回英国公府,司棋等丫鬟都在京城,园子内已是人去楼空。

    乘着酒兴,银『色』的月光洒下,继续在亭中吃酒,老太君杭氏远远瞅见,笑骂道:“这些孩子不像话,都吃醉了还没完没了,去唤你们大*『奶』预备些醒酒汤,给他哥几个送去。”

    说完杭氏径自回屋不提,却说大*『奶』荣氏老大不乐意,神『色』怏怏的打发丫鬟去了灶房,丈夫一连多日不回家,除了老四,其他三个都是每晚必归家的,看看人家?

    第202章六爷,请照顾寡『妇』

    月光迢迢,很快老四朱佑桪不胜酒力,被下人搀扶着回房休息。其他三兄弟不过是微微几分醉意,又吃了杯醒酒汤,继续谈天说笑。

    说起来,朱佑桪得知孙氏的侄女被三哥相中了,算是去了他的心病,等听到孙家有钱时,又不免有些遗憾,不过还是欢喜远大于失落。

    朱佑森意兴飞扬,他打听到孙秀芳『性』子端方,温柔可人,和有口皆碑的孙氏一模一样,心里甚为满意。

    “母亲亲口应允了,你说什么时候定亲好?”

    迫不及待的询问老六意见,朱佑森眼含期待,而朱佑桓思索了下,缓缓说道:“不急,现如今朱瑞生死未卜,你遣人求亲,人家不会答应的。”

    “这倒也是。”朱佑森有些急切的搓搓手,低声道:“听说瑞大爷被匕首刺穿了脾胃,眼看活不久了。”

    啪酒杯被重重放置桌上,朱佑桪顿时一脸恨意的道:“最好马上死掉才好,没了朱瑞,三哥今后就不必担心了。”

    朱佑桓轻轻一叹,他并未直接感受到朱瑞的不堪一面,是以一直手下留情,不想朱瑞恶有恶报,不到两个月就出事了,算是咎由自取。

    随口说道:“朱瑞的事乃是警戒,哥哥们屋里女人不少,也该知足了,犯不上为了一时之刺激,去勾搭下人家的妻子,早晚会惹出事来。”

    这方面兄弟几个半斤八两,多多少少都有下作一面,朱佑森和朱佑桪含含糊糊的应承,就连朱佑桓都不好意思再唠叨下去。

    却说他三人在二房院子里吃酒,太太潘氏瞧着高兴,一连几次吩咐丫鬟送过去些可口的下酒小菜。屋里站着几个媳『妇』,其中二『奶』『奶』荣氏两眼红红的,说道:“母亲您得管管呀兄弟们都晓得夜深返家,偏偏二爷他留在勾栏里,身为兄长,这像什么话?”

    太太潘氏不待见她,不以为意的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过些日子就会返家,用不着替他『操』心。”

    荣氏叹道:“那院子中,十个有九个都是yin『妇』,谁和你有甚情意?常言说得好,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烟花寨。”她出于一时感慨,顺嘴就说出来了,却忘了李春姐就是院中出身,见大姐骂她家千yin『妇』万yin『妇』,暗暗怀恨在心,从此二人结仇,不在话下。

    甜言美语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一夜无话,第二天从京城传来消息,因被某人纳采时的恶搞一幕,沦为京城笑谈,使得太皇太后自觉丢了皇族体面,又有感于帝王登基时的仓促简陋,下懿旨定下正月初一为吉日,预备两个月内,好生筹备帝王大婚时的各项事宜。

    对此弘治皇帝不敢拒绝,遂迁怒到兄弟身上,埋怨都是朱佑桓胡闹,害的他两个多月见不着媳『妇』。

    朱佑桓见信后莞尔一笑,回信说这样也好,皇兄能专心打理国事,两个月而已,一晃就过去了,勉强算做安慰之词。

    脚步声响起,来旺隔着帘子,叫道:“六爷,德王府的管家到了,来了一大帮子人,外面瑞大爷家中传出哭声,瑞大爷好像被吓死了。”

    “吓死了?”朱佑桓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想想倒也正常,朱瑞重伤在床,听闻德王府派人来了,估计受到惊吓就这么咽气了。

    此事惊动两位老太太,纷纷叹息一声,毕竟朱瑞乃是自家亲戚,品『性』再不堪也是姓朱的。朱瑞几个亲兄弟都远在山东,汪氏原本想命老2过去『操』持丧礼,不想丫鬟回来说人不在家,一宿未归。

    老三当下自告奋勇,表示要过去帮忙,老祖宗清楚他看中了人家的侄女,有意借机示好,生怕二人丧期内有个什么瓜田李下,又吩咐老四老五老六一起同去。

    朱佑森非要充当人家的孝子贤孙,头一个赶过去,里里外外当起了主人,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随后太太潘氏带着姨娘媳『妇』赶到。老四宿醉未醒,还未起床,老五一早就返回京城,至于朱佑桓,则先带着德王府管家,去送堂姐朱雨筠去了。

    朱瑞二房小妾姓李,说起来是李春姐的亲姑姑,李家是随着朱瑞一起进的京,后来看中通州漕运发达,京师水太深,就在县城里安家落户,至于为何朱佑林去了他家,还用问嘛都是朱瑞暗中搞的鬼。

    姑侄二人见面,一阵唏嘘,李春姐拉着李氏走到一边,嘀咕道:“姑姑还管着家嘛?”

    李氏顿时叹息:“大爷一去,大权就被太太收回手里,可叹我等身份低贱,又是小妾,哪里做得了主?”

    李春姐看看左右无人,整个家宅哭声一片,人仰马翻的,忙说道:“一早我打发人回家报信,俺娘说,人已是死了,你我院中人,守不得这样的贞节自古下里长棚,没个不散的筵席。叫你手里有东西,悄悄叫俺兄弟稍回家去防后,你还恁傻?平白就把钥匙交了?常言道,扬州员外家好,却不是久恋之家。”

    李氏深感有理,记在心里,一抬头,瞧见朱福妻子备了张祭桌,乔素打扮,在灵前摆下祭奉,神『色』间很是憔悴。没个人过来陪待。

    朱福行刺朱瑞,事到如今家中都瞒着『妇』人,可怜『妇』人原以为丈夫身亡,又眼看朱瑞暴毙,家里人见了她都远远躲着,她打定心意今晚悬梁,不由得悲从中来。

    正巧朱佑森经过,见状指着一个下人,说道:“这是哪位亲戚?怎能慢待了?快进去禀报太太一声,派个女眷出来招待。”

    下人撇着嘴进屋,告诉了孙氏,孙氏心中气愤不过,喝骂道:“怪贼奴才,不与我走,还来做什么?贼狗镶的养汉yin『妇』,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夫逃妻散的,还来上什么球纸”

    一顿骂的潘氏等来宾莫名其妙,潘氏问了下,一听是那起子混账事,皱眉道:“你怎么这等口不择言?快休要舒口,自古人恶礼不恶,那档子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能怪得谁?好生受个礼,过些日子,再打发走人就是了。”

    孙氏不言语了,论起来,她比潘氏矮了一辈,不过要是侄女嫁给朱佑森,大家的辈分又相当了,都是出了五服的亲戚,此种事没人追究的话,也无人在意。

    有了朱府帮衬,丧事『操』办的很快,而各家亲戚,邻里邻居都来吊唁,李桂姐和李杏姐也乘着轿子随朱佑林赶到,都在上房里坐着,潘氏随便安慰几句,留下媳『妇』径自去了。

    她一走,孙氏忍不住又骂起来,yin『妇』长,yin『妇』短,砍一株损百校,闹得李家女人好生无趣,就有些坐不住,未到日落就要家去。

    孙氏到底为人宽厚,丈夫死了她伤心,是以口不择言,当下再三挽留,留了半日,李桂姐和李姐姐不走了。

    忽然下人进来说道:“回太太,朱福站在门外,说要讨回他媳『妇』。”

    “什么?”孙氏大怒,厉声道:“他杀了大爷,你等就任他张狂?”

    下人诺诺的低声道:“朱福跟在隔壁六爷身后,谁敢动他?”

    “六爷?”孙氏顿时感到天晕地转,摇摇欲坠,女眷急忙扶着她,好半响,孙氏幽幽的道:“罢了,送他们走吧。”

    李桂姐有些奇怪,问道:“谁家六爷?好大的脸子,岂有此理”

    孙氏苦笑连连,忙说道:“妹妹快别说了,六爷岂是你能背后编排的?”

    李桂姐自持和朱佑林乃是『露』水夫妻,不以为然道:“二爷的兄弟成天和奴家一起吃酒,哪个没见过,这打哪来的什么六爷?咦莫非是那铁公鸡?”

    顿时想起昨晚顺走家里玉观音的小六来,李桂姐笑骂道:“那小子在家里不受待见,太太何必怕他一个孩子?大不了唤二爷过来教训于他。”

    这话一说,满屋子人都无语了,李春姐生怕姐姐说错了话,低声道:“你知道什么,真要是二爷和六爷碰到一处,指不定谁教训谁呢,休要祸从口出。”

    女眷都在灵旁厅内,围着帷屏,眼看朱佑桓等爷们进来,一边放下帘来,一边翘起脚朝外看去。

    李桂姐看着女人们纷纷朝外偷看,心里越发奇怪,李春姐只得解释道:“六爷被当今圣上视为亲兄弟,满天下再没比他尊贵的人了,别说二爷,就是济南的德王爷,现今也远远比不得。”

    “啊”李桂姐和李杏姐闻言震惊的彼此面面相觑,都想不到,那一『毛』不拔的寒酸少年,竟然还有这偌大的来头?

    “唉”李杏姐至此深深叹息,后悔自己错过了天大机遇,竟和一场泼天富贵擦肩而过。

    隔着帘子,外面好似鹤立鸡群的白衣少年,可不就是人家嘛?周围男人就没个不满脸堆笑,弓着身子弯腰低头的,独独他挺身而立,即使站在灵前都仰首不拜。

    孙氏不敢怠慢,忙整理下妆束,带着阖家女眷出来见礼,其她亲戚有样学样,都恨不得被朱老六惦记上,争先恐后的款款走出来。

    朱佑桓随手上了三炷香,对着孙氏说道:“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孙氏抹着眼泪,轻声道:“多谢六爷亲临,请到厅里坐坐,都是自家亲戚。”

    朱佑桓看了看后头的女人们,摇头道:“男女有别,我还是去灵棚里坐吧。至于朱福夫妻,太太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人都去了,再计较也没意思了。”

    孙氏心中一凛,她早打听到朱佑桓的秉『性』,那是翻脸就不认人,敢打敢杀的主儿。要是不依着他的意思,天下虽大,恐怕自家今后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再说其话中留有余地,只要自己不再追究,朱老六就会亲自留下,那可是给了自己天大的脸面。

    “是,就依着六爷的意思。”孙氏突然莫名其妙的心中一『荡』,含笑道:“今后还要劳烦六爷,照顾俺家这群寡『妇』。”

    “哦好,好”

    朱佑桓心里哭笑不得,照顾寡『妇』?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好像自己和朱瑞一样,都是饥不择食的『色』中饿鬼似地。

    第203章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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