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俎的人也要好生掂量一下轻重,如今两江银钱尽在我的掌控,而这遍布天下的眼线,若是毁了再建不易,还没有人会傻到和自己过不去。”
仓央嘉措闻言再无他话,算是默认了胤禟所说,良久感叹道,“我若是当年有你这般气魄,也许就不会独守草庐七日而殇了。”
“也许的事情,是我上辈子自己骗自己的话。”心念一动,我一脚踏在躺椅上,手指苍穹,双眼含笑的看着仓央嘉措道,“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什么?”仓央嘉措略显意外的看着忽然神采飞扬的胤禟。
“和尚,给你讲个关于猴子的故事吧。”
“好。”仓央嘉措转瞬平静,心里却难免心酸。
“从前有一只猴子,一只自石头缝里蹦出的猴子……”
胤禟,如果强装的笑脸能够让你有力量站在这里,那我愿意陪着你渡过这流年寂寥,以报答你曾经全了我的痴念。
可我依旧怀念那个巧笑吟颦、驰骋大漠、掀起两江风云的九阿哥……
“爷。”宇成立在胤禟身后,神色肃穆。
“把这个送出去,告诉蒙古那边的人,好生照拂温宪公主,若他日……”我看着手中的书函深吸一口气,“若他日公主有离去之意,即便万难也要护她周全。”
宇成眉头微蹙,心里虽有疑惑,却还是应声接过了书函。“是。”
“另外,再派人将最好的稳婆和止血圣药备在仓津皇帐十里之内,已应不时之需。”一想到胤祥两个妹妹的下场,心里多了几分怜惜,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守着大漠孤烟,未免太过残酷。
“爷,十三爷他……”宇成一想到胤禟伏在自己肩头昏厥前说过的话,禁不住生出几分怨埋来,“您又为何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需要讨好谁。”我抬手拍拍宇成的肩膀,语气多了几分落寞,“谁都不容易,她也是我的妹妹。”
“爷,太子如今风头正盛,郡王府附近多了些闲杂人等,如今两江那边除了云秀,是不是也该选个人过去了?”宇成担忧的看向胤禟,却在见到他眼中的平静后,心瞬间安了下去。
“若是一个太子,云秀足矣。”我嘴边泛起嘲意,“哪怕三哥跟着一起来,我也不怕。你当外头那几位爷是吃素的吗?明里的事情不看也罢,这暗里头可就是手段的高下了。”
“宇成,你只要守好咱们在京畿的根基就好,我不要郡王府有半点疏漏。”我眼中一片清冷,遥遥看向毓庆宫的方向,“谁也不能动我的家人,若敢犯雷池半步,必要以血相偿。”
“他住的便是琼楼玉宇又如何?还不如我在这里自在舒服,那滋味让他独自去尝好了。”
宇成看着胤禟脸上的静默忽然背脊泛冷,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九爷与四爷交好,很多事情筹谋起来便多了许多犹豫,如今困在这宫院之内,却又似回到了当年整肃两江盐务的样貌!
“九哥,我想吃好吃的了,哥哥这里可有?”十岁的胤礼满脸期许的看着胤禟。
“去把这些书收到书房里,过会儿叫你。”起身向小厨房走去,身后是胤礼的窃喜之声,我笑笑却没回身。
小十七,你想要找那便给你机会找,只可惜我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事情,你就是翻了天也是找不到的。
心里暗叹一声,他们这是小瞧我了,还是高看胤礼呢?好像那样都不好!不过终是肯定一件事情,会选择用这个孩子的一定不会是康熙。
“九哥,今儿师傅教的弟弟有些不明之处,想请教哥哥。”十一岁的胤礼已经有了些许的端正。
“去找那情僧,他比我懂得多。”我自顾自看着手中的话本,身都懒得回。
“九哥,皇阿玛又指了皇姐给蒙古。”十二岁的胤礼这次说来神色带了几分痛惜,“皇姐如今神思忧结,已经病倒了。”
“和硕敦恪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台吉多尔济。”我伸了个懒腰往薰笼方向靠了靠,“广袤的草原可比这皇城有意思多了。”
胤礼垂下眼帘,不再他言,心里却多了几分平静,冷眼看去已经有了皇子的风仪样貌。
“九哥,温宪公主、敦恪公主薨了。”十三岁的胤礼说这话时,眼圈也不免几分湿润,“十三哥受不得如此噩耗,人已经病了大半个月。”
“真是两个福薄之人,”我打着哈欠,将袖拢中的帕子扔给胤礼,心里却料想这两个妹妹八成已经到了江南沁园,“十三弟也未免太过悲切了,当初指婚的时候也不见他出言,倒是人死了难为起自己来。”
胤礼一边拿过帕子拭去眼角的湿润,一边万般无奈的看着胤禟。这人虽然看上去慵懒无比,可面对着却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警醒来,这种感觉和见皇阿玛时的压迫感不同,那是帝王的威仪可俯仰苍生,而胤禟更多的是成竹在胸的掌控感,那是睥睨天下的气魄。
也难怪太子和十三哥都要知道他的情况,这样的人若为盟友便是如虎添翼一般,若不为盟友无论是防还是除,都要破费一番心思。
他……从来都不是这二人可比肩的人,能够与他携手的只能是……帝王!此念一出,胤礼犹自而惊,再看胤禟便多了几分恭顺有礼,再不复当初那般小心思,诸多事情也越发进退有据。
自胤礼十四岁赐婚开府后,也便来的少了,毕竟不是当年的无知孩童,也不愿总做人棋子,该避嫌时也有了自己的计较。
大婚前,他来我这里拜谢多年的教导,我和仓央嘉措也就心照不宣的受了他的礼,只道这孩子今后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再不复当年初进绛雪轩时的肤浅之气。
“这孩子,你是为他准备的吗?”仓央嘉措与胤禟并肩立在院门口,听着外头的喜气之声。
“胤礼自会做个选择。”心里想着十七到最后出其不意的站到雍正身后,合该就是个聪明人啊,我这算不算是顺天应命了呢?
“这孩子倒是个一点就透的性子。”仓央嘉措牵了胤禟的手臂,“回吧,这外头再热闹又与咱们何干?”
我顺势和他一起往宫室里去,走到一半,仓央嘉措忽的感叹,“这孩子怎么就会是太子的孩子,如此性子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去。”
“你……”刚要错愕却忽的明白这人的天眼还在脸上,人就又放松下来,“还好不是养在毓庆宫里头,万幸啊。”
“不过今后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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