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火门,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这叫什么铳呢?”
“回大公子,喔不,冯总镇的话,这个火铳就是鲁密铳。”
“哦!”冯恺章亦非凡俗之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武备志里,有过记录。这是我大明根据鲁密国贡来的火铳改制的。”
一群火器局的人都是笑:“书上还有?咱们倒是不知道,乖乖,真是奇了,什么事情书上都有记着?俺们打了几十年火器,倒不知道书上还写的有它。”
听着这话,冯恺章只是一笑,对这些粗人道:“所以你们还是要读书习字,要把手艺传下来。”
“是是,俺们知道。”提起这个,一群工匠都是后退,一副不堪领教的样子。
要说在太子殿下手下做事,不受欺负,不吃牛马食,一家大小能得饱暖不说,吃的穿的用的,都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犹其想不到的就是,居然还当了官!
这个劳什子火器局,从司正到经历,全是匠人来当,只有知事和秘书是派的举人老爷和秀才生员来当。
因为要记录文档,在画好的图样边上写注释,所以不得不用文人。
除此之外,大小事情就是匠人们自己当家了。
有品级和俸禄,还有官服,官儿们该有的全有了!
这样的主上,当然值得玩命去效力。最近这两个月,军中试用的一千多支火铳,就是大伙儿没日没夜熬出来的。
这些都是做梦一样的好事,唯一不好的,就是都得读书习字这一宗不好了。
他们自是不知,朱慈烺也是有鉴于中国技艺总是心口相传,根本不成系统,这一层实在要痛改不可,指望这一代工匠里出个大师是不可能了,不过总也得有相关的土壤来浇灌,未来才会有希望。
就象这鲁密铳,万历二十六年就弄出来,在技艺上笑傲全球,不过时间久了就失传,清军到鸦片战争时用的火铳也就是普通鸟铳,制造工艺还远远不如万历二十六年的产出!
见他们如此,冯恺章笑笑不理,只把玩那杆拿回来的鲁密铳。
这个火铳,武备志里写的很清楚,这会子也是能看出它的不凡来。重约八斤,长约不到七尺,准星照门俱备,扳机也在枪托之内,而铳身全部一体打成,不是凿接而成,所以摸起来光可鉴人,十分平滑。而且,一体铳身,双层精铁套管,一切都是按兵仗局的记录要求打成,不象晚明时节惯例,都是敷衍了事,按制该用十斤铁的只有三成,所以炸膛之事不可杜绝,弄的火铳手自己不敢贴着眼瞄准了打,胡乱放铳,毫无用处。
“好家伙!”冯恺章在脑海里思索着记忆,越发感受到这火铳的不凡,沉甸甸的,在手中散发着精铁才有的特殊光泽和冰冷的手感。他叫了一声,问道:“十斤铁出一斤精铁,然后一体成体,凿成体管,再每天钻铳?”
“可不。”
“这鲁密铳,得咱们局里几十个好手才能做,一个月一人出一支。火器局到现在,出产不到这个数!”
姓李的局正,方面大耳,十分好福相,此时伸手手掌,竖着五根长年打造火器染的变色的细长手指,晃了一晃,大声道:“不到五十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