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里,伺候的宫人无不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贤贵妃,暮年也知这回贤贵妃栽大了,太子一直是贤贵妃手中最大的底牌,现在这最大的底牌被人抽掉了,贤贵妃怎能不气!
屋内摆着的观音菩萨前依然燃着几柱供香,殿内没有熏香,却是满室佛香四溢。
殿内只有暮年一人伺候,剩下的宫人已经被她遣了出去,贤贵妃坐在罗汉床上,地上满是狼藉,花瓶摆件的碎片,绣着繁复花纹的地毯上还沾着些许茶叶。
暮年跪在地上一面收拾地上的东西,一面小心翼翼的斟酌道:“娘娘息怒。”
“息怒?呵,本宫如何能息怒!不过是短短的半年时间被圈在这宫里,竟然连太子的动向都不知道了?还是你们瞧见本宫失了势,想着也就不必来禀报了?”贤贵妃眉心里凝着怒火,眼底的阴狠如烈火一般燃烧着。
暮年听见贤贵妃的话,恍惚了片刻,一不小心被地上的花瓶碎片扎了手,十指连心,蚀心的痛楚传来,她却不敢展露半分,仔细思量了半刻,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不是原先就打算让太子殿下被废,以便让三皇子被立储?现在不过早了娘娘计划的时间,娘娘想一想,陛下废除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可是膝下的皇子却只那么几个,二皇子常年缠绵于病榻,五皇子年幼构不成威胁,娘娘现在不是正好以储君之位不定,天下民心慌乱为由,顺水推舟的让陛下册立三皇子为太子?”
贤贵妃眸光骤然一寒,冷声道:“本宫是想让陛下废太子,可是不是这样被动的情况,现在她们打得本宫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本宫还被圈禁,如何劝陛下立怀儿为太子?”
“娘娘这是着急糊涂了,立三皇子为储君乃是大事,陛下自然是不能只听信后宫之言。”暮年出声点到了要害。
贤贵妃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然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书案前,提起笔一挥而就,看着纸上写好的字,她唇角不禁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确实是生气糊涂了,立储这样的大事,陛下怎么可能任由后宫干涉,自然还是要前朝说了算的。
过了片刻,待纸上的字迹干了,贤贵妃将纸折好递给暮年道:“寻个时间将这递给父亲。”
“是。”暮年接过字条,小心翼翼的将它卷成小卷,然后从发间拔下一只金钗,轻轻旋下金钗尾部,将卷成卷的字条塞进了金钗里,然后才将金钗插回了发髻里。
贤贵妃缓缓走回罗汉床旁坐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低声道:“本宫倒是不知笙儿是何时和那颜贵人搞到了一起去的,你着人去查。”
“是。”
自荣笙被立为太子,他身旁时时刻刻都有她安插的眼线,无论是姬妾还是内侍宫女,可为何他和颜贵人的事,却没有人禀告给她?
若是她早知道他和颜如玉私通,也就不必一直想着怎么让陛下废太子了。
此时外头传来一个低低的敲门声,暮年上前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她满脸都是皱纹,佝偻着背,走上两步都要喘上一番,暮年一瞧见她,立刻恭恭敬敬的道:“孔嬷嬷。”
贤贵妃听见暮年的声音,也立刻站了起来,上前迎接老妪。
孔嬷嬷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贤贵妃身前,正欲行礼,却被贤贵妃一把搀住了,“嬷嬷快坐。”
孔嬷嬷也不推辞,在凳子上坐下,便开了口:“娘娘近来遇到了难事。”
贤贵妃微微颔首道:“是,嬷嬷人脉广,可知那日详情?”
孔嬷嬷的声音恍如撕扯着破布一般,刺耳又难听:“打听到了一点,那日在场的有凝妃和懿妃,先是岑小仪的事情,娘娘知道,老奴就不多说了,后来回崇安殿的时候,陛下和两位娘娘没有循着原来的道,而是被领着去了太子殿下和颜贵人偷情的那条路,也就正巧撞见了。”
“可是笙儿做事一向还是严谨的,就算和颜如玉私通,又怎会不让人守着?”贤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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