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天色道:“现在约莫着巳时四刻了。”
“去永宁宫。”不能再耽搁了,大年初一不仅仅是朝臣朝贺,同时还会有来自南华国、乌珠尔沁和乃蛮部的使臣前来朝贺,事关国威,苏代不敢耽搁半刻。
赛罕听了,忙拿过斗篷给苏代披上。
仪舆停在了永宁宫门前,苏代随着桓谙其走到了荣秉烨待了一夜的地方。
门扉紧闭,苏代抬手推开了门,顿时一个花瓶砸碎在她的脚边,吓得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说了不准来找朕!”屋里传来一声暴喝。
苏代小心翼翼的迈进了屋内,只见屋里因为门窗紧闭,大抵都在昏暗之中,苏代只得摩挲着前行。
“是我,不是他们。”她一面注意着脚下的东西,一面轻声道。
荣秉烨一听是她,没有再说话。
苏代一瞧这倒是个好兆头,她方才还真是怕荣秉烨发怒起来连她的脸面也不给。
“陛下也不想见一见灼灼麽?”
还是没有声音传来。
苏代依旧絮絮说着,“朝臣已在太和殿候着了,若是现在再不梳洗……”
还未待苏代说完,便听到荣秉烨怒喝一声,“你和他们都一样,让朕以天下为先,朝臣就算在太和殿又如何!就让他们候着!这天下究竟是朕的还是他们的?”
苏代心中一愣,却转而接了他的话,在椅子上坐下。
“好,陛下不想去就不去,他们算什么,凭什么让陛下做这做那的,今天就让他们等着!”
阴影中的人没有说话,苏代看不清他的神色。
又过了片刻,苏代等他心绪稍稍有些平复了,才柔声道:“可是这天下离不开陛下,陛下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黎民百姓的心,今日朝贺陛下若是不去,这对整个大楚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朝政上的事陛下看的比我透彻,可眼下连我都懂的问题,陛下难道不明白麽?”
还是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代都有些放弃了。
荣秉烨从阴影中走了过来,整个人憔悴的厉害。
“伺候朕更衣。”
就在朝臣们已经议论纷纷之时,听得司礼太监的一声高唱,“陛下驾到。”
太和殿顿时寂静一片,荣秉烨虽然身着朝服,头戴衮冕,威严加身,可却依稀可辨他眸底蕴藏着深深的阴冷。
在宣表官宣读完简短的贺词后,王公百官向荣秉烨行三跪九叩之礼。
在举行完朝贺仪式后,荣秉烨本该是在太和殿举行太和殿筵宴,与王公百官共贺新春佳节。只是荣秉烨在朝贺结束之后,便起驾离去,留下一帮面面相觑的朝臣大眼瞪小眼。
“陛下走了,怎么也不见太子殿下。”只听一个官员小声嘀咕了一句。
太子今晨未曾参加新年朝贺,这事本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只是无人说出来,现在既然有人开了头,议论声自然也就纷至沓来了。
忠勇侯看了看敬国公,笑了笑道:“昨晚除夜晚宴,听闻陛下离席后便再未归,而太子殿下也是如此,国公爷如何看?”
敬国公心里早就已经有些不安了,眼下他女儿在宫里被软禁,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荣笙的身上,而现在,陛下新年动怒之事很明显是和太子有关。
敬国公依然端着架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自初一朝贺之后,荣秉烨便大病了一场,足足持续了半个月卧病在床。
苏代想,他心中终还是脆弱的,从前他提及荣笙,面上满是对这个儿子的自豪和满意,现在这个让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背着他做了这样的事,他实在是失望了吧。
除夕夜太子和颜贵人的事被桓谙其兜住了,知道的人也不过在场的那么几个。
只是太子一夜未回东宫,甚至在陛下大病的半个月里,也没瞧见太子出现,东宫的动荡顿时影响了朝局,敬国公一党人心惶惶。
这样明显的情况,众人也皆是明白,东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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