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一次又一次。
手掌上已经分不清是那只松鼠的血,还是她自己的。她现在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自我修复了,甚至连一直都修剪整齐的指甲都微微裂开,血丝渗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荼白都快麻木了,手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冰块还是裂开了一条细缝,荼白竭尽全力,手上青筋毕露。
咬紧后槽牙,惨白的脸显得可怖,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妖异的红光。
到最后,即使算是脱身了,荼白颤颤巍巍的几乎站不起来。
满手是血,荼白轻颤着扶着一旁的树干,费力半晌才极其缓慢的站起身来。
她的衣服很简单,却很好看。广袖一层一层的,很有层次感。
头发也很长,几乎要垂到臀部。
荼白的头靠在粗糙的树干上,脸上几抹灰并没有让她变得邋遢。衬着那一脸苍白,眉头轻蹙反而惹人怜悯。
只是当眼帘抬起,瞳孔有一瞬间的异色,一闪而过。荼白若有所察,惨白的手轻抚上眼角,带着微微湿润的血色。
虚弱的侧过头看向地面,冰块已经消失殆尽,似乎从未出现过一样。
荼白双手撑着树干,深呼一口气,这才抬起脚缓缓的踏了出去。
感觉脚上灌了铅,每一步都只挪了几公分,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奇怪的,脚下一软,重重摔下。
指尖微微收紧,泥土一些钻进了指甲缝,荼白察觉不到。
面上却神情不变,别过头看向被她一把扔掉的不远处的松鼠尸体。
它很小,被她一个用力之后,扔在地上就显得更小了。
鲜血淋漓,你说那一滩是松鼠,肯定是没有人相信了。
弯腰,稍微费力,一点一点的蹭到边缘,把它扯了过来。
鲜血混合着泥土,又腥又脏。
软绵绵的,就搭在荼白手上。
荼白眼帘微垂,看不清她的神色。
手上凑近,混着皮毛,毫无芥蒂。
自从那天起,森林中生物的死亡率明显增高。
迄今为止荼白除了最基本的,对自身处境一无所知,连这个森林在哪里叫什么都不知道。
根本空无一人,好在荼白也不是蠢。本体作为一只狐狸,在森林里面也是稍微混得开,而且这里面年岁大点的有灵气的生物也不是没有。再加上荼白恢复体力后掐指一算......实在不行还能夜观天象。
荼白就这样优哉游哉的坐在树荫下,老神在在的模样。
忽然耳边传来树叶相互摩挲的声音,无风而动。
枝头一片青翠欲滴的绿色忽然毫无征兆的滑落,纷纷扬扬,飘向了一个方向。
轻轻的落在泥土上,起风却不动。
荼白眼帘微垂,红唇勾起。
最终,荼白还是见到了一点人为的东西。一条马路,即使十分荒凉。
顺着这条看不到头的马路荼白走了很久。
也不知道究竟是多久,身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荼白停下脚步,姿态端庄,抬眼看去,唇角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