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从个旧箱子里翻出来的。”
程衍语气感慨地说着,目光微凝,像是沉浸在某段回忆中般,眸色突然变得深不可测。
“三姨娘...您是指,金枝的母亲啊。”
程煊很是惊讶地收紧两颊,像是听见了个天大的秘密似的,不自觉地凑近了程衍。
这是自程金枝的生母秦氏过世以来,程衍头回如此毫不避讳地在人前提起她。
在所有程家人眼中,秦氏就是个不受宠,备受丈夫冷落的妾室,仅此而已。
无论是在她生前还是死后,程衍对她的感情都淡漠如水,甚至比对待个下人都要冷漠。
以至于即使程衍对程金枝这个女儿不管不顾,甚至视其命如草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此刻猝然听他提起这个早已被许多人所淡忘的旧人,而他手上拿着,眼中所追怀的,还是这个旧人的遗物。
程煊恍然间,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说起来,我好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到别人提到她了。
程衍目光微凝,继而不疾不徐地掀开衣摆,在石阶上坐了下来,眼中猝然间掠过了抹脆弱的疲惫之色。
“您不喜欢提,我们自然也不会去提。其实说实话,除了金枝之外,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想到她。”
程煊见状也在程衍身边坐下身来,总觉得面前的父亲与平素相比,不同于往常任何时候,让他心中诧异之余,时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爹,您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三姨娘,想必是因为这副玉镯,让您睹物思人了吧?可是…”
“可是什么?”
见程煊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程衍便侧目看了他眼。
“可是…您不是不喜欢她吗?”
程煊语带试探地挠了挠头,继而绷紧脸色把手慢慢放下,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空荡荡的庭院角。
“不过我直记得很清楚,就在三姨娘过世的那天深夜,您也像今天这样坐在石阶上,但是看起来,好像很伤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