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向持杯伸臂,满目期待的某干柴,收起微露声色,面上静致无波,掌下凝气聚力,伺机再搏。
有清风入帘栊,丝丝缕缕。不知是错觉还是内心呼唤,赵明月陡然嗅得了熟悉的雅香,送至唇边的琉璃杯无意识顿了顿。
栓紧的厚重木门悄然开启,线形锋锐破空而入,森寒劲猛。裴千徊下意识转脸向外看去,赵明月却是心弦绷直,脚下不停地后撤开去。
妖风威盛,妖孽现身吖!
再抬头,明灿眸儿滴溜滴溜,便似滚满了血色,没入了红稠。
裴千徊僵立原地,枯目挣张,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自不必说,难以置信亦不难看出,不过最显而易见的是,他…活不成了。
“珣儿莫看!”
凉润的嗓音滑过,手中的酒杯跌落,蓝影闪动间,赵明月兀自晕腾着,便已驻足通明院内,安身暖熨怀中。
“珣宝儿!”
还没反应过来,复被裹入另一具昂躯,轻微的颤动,清晰的雅香。
“相公,你来了!”
冒着快被勒死的风险,赵大小姐勉力舒着气,伸手轻抚那人后背。
“你没事吧?哪里有碍?让我瞧瞧…”
“没有大碍,不曾受伤。”
赵明月摇头清笑,阻住某人东摸西瞅。
看看一院子,明火的,执仗的,弯弓的,搭箭的,直视也好,斜乜也罢,一水儿盯着呢,再“深入”关切可就有碍观瞻了。
“段玉珣,你活得不耐烦了!”
确认她无恙,青隽瞬间阴下脸孔。“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嫁给别人了?!”
还喝交杯酒!
“权宜之计,相公莫怒。那人现下不是死人了么?”
赵大姑娘笑眯眯的,不乏狗腿。“若不这般,我才真的活不成了。”
“你还笑得出来?”
凤眸一瞪,齿切牙咬。“我真想掐死你!”
“你想想就好,可别真掐。”
赵大姑娘抬手护住脖子,一脸惶恐。“你就这么一个王妃,掐死了可就没了。”
赔钱货的惨状她看得清楚,一箭穿喉,七窍绷血,死不瞑目。
她被赤家贵胄掳,咳,救到庭外时,她家夫君尚未收势,她更是瞧得明白,那箭竟是以手为弓,以臂为弦,标枪般生生投掷出去,比之一剑封喉,可赞可惊,足以起惧。
那般大的力气,那样高的准度,她充分相信被某人一掐即死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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