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最低层的军吏了。
他显然没有想到梁大人记得自己的名字,颇为意外道:“是,我就是沈冲。想不到大人还记得我。”
梁大人笑道:“你在这东门守了有好几个年头了吧。每次进出城门都能看到你,久了也就熟了。去年冬天,我从城外独自办事归来,不曾想刚到这东门口便下起了鹅毛大雪。我正巧没有带伞,你见了便将自己的伞给我。这把伞我一直留在卧房里,本打算一早就还给你,没想到一直忙于公务,便拖到了今日。”
沈冲拍了半辈子马屁只混了个城门官当当,没想到去年的这么一拍竟然拍到点子上了,当下激动地鼻涕都快流了下来,目光感动道:“大人日理万机,区区一把小伞怎能牢您费心?不急着还,不……是不用还了。”
梁大人微笑道:“那好,这把伞我收下了。守城门是件苦差事,哪天要是干腻了就向你的上司申请调到执法营来吧,我这里正好有个管营的空缺。对了,眼下有些急事要办,我能走了么?”
沈冲闻言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连忙向手下挥手道:“车上的是梁大人,他有事要办,快点放行!”
车夫正要一鞭子抽在前面的马臀上,却听一个如金属般嘶哑难听的声音传来:“夜黑风寒,梁大人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啊?”
梁大人听见这个十分独特的声音,不禁微微一怔,一颗肥头探出了窗外。
说话的是个十分高大的男子,他的脸部轮廓长得相当英俊,只不过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右额角处一路经过鼻梁来到左腮。这条刀疤非但无损他的英俊,反倒平添了独特的男子汉魅力。
他眼珠子一转,登时想起一个人来。
在宗真的麾下有四名八旗军将领,这四将都是跟随宗真久经沙场的百战之士,不仅悍勇,而且极为忠心。
眼前这汉子便是四将中的“闪电刀”纳兰文述。梁大人堆起那标志性的虚假笑容,对纳兰文述说道:“哦,原来是纳兰将军啊。这么晚还不回家休息?”
纳兰文述笑道:“梁大人这不也还没休息么?”
梁大人喋喋不休地埋怨道:“这鬼天气,谁不愿意在家搂着娘们儿睡觉?要怪就怪那天杀的蓝羽卫,好端端的给老子惹什么事?眼下就连你们都出动了,我这掌管治安的执法营还能闲着?这不,我连夜出城就是去找黄道然那家伙,让他给老子一个交待。”
纳兰文述一听“蓝羽卫”的名号,顿时恨得咬牙切齿道:“谁说不是呢!本来我今晚已约了夜来香的飘飘姑娘,谁料到被这天杀的蓝羽卫莫……莫什么来着给搅黄了。若是让我撞见他,非踢爆他的卵蛋不可!”
梁大人一脸悲愤道:“何止踢爆,还要割下来喂狗!”
纳兰文述显然没有料到梁大人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不禁愕然:“宗大人已经请府上的两位异族高手把守住定海城上空,即便那小子插上翅膀也是飞不出去的。梁大人忠于职守堪称楷模,也不用太过担心。”
梁大人忽然骂道:“呸,去他娘的忠于职守!跟老子有啥关系?就算这小子跑了,我也不见得会丢官。”随即换上一脸的苦笑道:“我花了整整七个晚上,三百两银子,把‘夜来香’上上下下打点了个遍,方才换得惜惜姑娘今晚为我抚琴一曲。却没想到被这小子给搅黄了!”
我一听到“夜来香”、“惜惜”姑娘俩字,顿时想起了那个风骚媚骨的倩影。
暗忖那会儿惜惜姑娘洗澡,不会就是为了出去应酬眼前这大胖子吧。
望着梁大人脸上的表情,我苦忍着没有笑出来。
只听窗外响起纳兰文述一声低低的惊呼:“是夜来香的惜惜姑娘么?何止割卵蛋,换作是我,非得把他阉了丢进油锅里炸了不可!”
两人齐声哀叹,片刻后又同时发出一阵趣味相投的笑声。
笑声甫落,纳兰文述嘿嘿笑道:“下回梁大人若是再有听惜惜姑娘抚琴的机会,可千万别忘了叫上兄弟。”
梁大人道:“那是自然!没想到纳兰将军也是同道中人,我正愁找不到玩伴哩!下回你就是不想去,我也会硬拖上你的。”
“哈哈!好,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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