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调侃,但证明他喜欢。第三回便照着这路子写了,遣词用句,细细琢磨。但写完一看,觉得太紧张字写得丑了些,便又重抄了一回,这回顺手又改了两个词。最后将那笺纸看了三遍,觉得满意了,用信封装好,教仆人准备了酒菜连着信一起送去。
她知道他晚上要练拳,练完拳吃些东西填填肚子会比较好吧?其实她该差人提前去问一下,但她没好意思。好吧好吧,最重要她是想送信,酒菜都没关系。但是信送出去后,她忽又回过神来了。
这般是轻浮吧?女子端不该如此,确是没羞没臊了些。她后悔了。可是信已经送走了。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嗯,其实也没多后悔,她写信的时候,心有愉悦,相当欢喜。况且是将军自己说的,让她夸赞他时用写的。她确是想夸赞他了,便用写的。她是管事呢,又不是大小姐了。所以按东家吩咐写信不算啥。
对的对的,她是管事呢,管事当为东家分忧解劳,做让东家欢喜之事。
可是他看了信会欢喜吗?会耻笑她吗?不会吧,她没写什么出格的,只是感激和夸赞了他。当然语气没那么大家闺秀罢了。
安若晨觉得脸发热,心不安,却又莫名有些欢喜。罢了罢了,只这一回,下回定不能脑子一热做这般的事了。
安若晨唤来丫环给她准备热水,不管信的事了,她打算洗漱好准备睡。丫环捧来了大铜盆,放在架上,倒好了水,准备好了巾子。安若晨站了过去,这时候门外丫环忽然道:“姑娘,将军差人捎来封信。”
信?安若晨猛地一个转身,差点没跳起来。
转身动作太大,哐铛一声,撞翻了水盆和架子。她吓一跳,为了躲那盆子和水急忙往后退,哐铛又一声,她踢倒了一把椅子,撞到了桌子。桌子晃了晃,到是没倒,但噼里啪啦一阵响,桌上的水杯水壶摔在了地上。那边继续哐铛着,水盆架子倒下撞倒了屏风,屏风倒下勾住了床尾纬缦。
嘶啦一声,纬缦撕裂了一块。一连串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安若晨与丫环均目瞪口呆看着,半晌没缓过来。
门口丫环怯怯问:“姑娘,信先搁哪儿好?”
安若晨掩面,简直无法直视这屋子跟她自己。伸出手去,丫环赶紧把信交到她手里,她默默没事人一般将信塞怀里,淡定自若地吩咐唤人进来收拾。
婆子和丫环赶紧进来了,安若晨出去透个气,给大家腾地方。一出去,僵住了。她就该杵在屋子被挤扁了也不出来的。
她的两位护卫卢正、田庆都在,然后宗泽清、蒋松、谢刚三位副将也在。
最可怕的是,龙大将军也在。
不就摔了个盆踢了把椅子倒了个架子掀了个屏风吗?动静大到把所有人都召来了?
安若晨背着手故做镇定地站着。“大人们好。”
宗泽清嘀嘀咕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刺客了呢。”
龙大一个眼神,三名副将火速离开,两个护卫瞬间站远。安若晨觉得她动得没那般快,慢慢踱开还是可以的。可她没敢动。因为龙大正看着她。
安若晨心里想着将军若是问怎么回事,她便说刚才看到只耗子。
将军开口了,将军说的是:“若真来了刺客,莫顾颜面,要尖叫呼救,知道吗?”
安若晨脸垮下来,将军,你认真说的吗?真的要讨论刺客吗?
龙大看到她表情,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走了。
安若晨又僵住了。
刚才是揉她脑袋了吗?是吗?
将军比她还轻浮啊。这般不好吧?不过心里当真有些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