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意想不到,这白衣人竟然声称是路友儿的生身之父。
睁着大眼,路友儿惊讶地张大小嘴,他……是路友儿本尊的父亲?这世界太奇妙了,路友儿有些不信。
惊讶,无比的惊讶,惊讶得她忘记了胸腔的疼痛。
垂下目,其实她除了惊讶并无任何其他感觉,她对路友儿的父亲身份不是很好奇,也并不在意,别说父亲,连她那生母都没什么感情留恋,相对于这父亲身份,那浑身流血的血天才是当务之急最应该考虑的吧。
皱起淡眉,闭上双眼,友儿不敢让白衣人看见她的眼神,因为她知道自己城府太浅,心中所想都在脸上表现。不过为了救血天,她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抓紧一切时间,一个人的血是有限的,宇文怒涛刚刚因失血过多险些送命,她不能让血天也因此生命垂危。
虽然这样做有些卑鄙,不过她也是无可奈何。
慢慢抬起头,那双眸虽带惊讶,却也有一些丝润,“你说……你是我的父亲?”
刚刚逍遥子太激动,说出话定然是欠些考虑,此时稍微冷静,立刻追问,“友儿,你父亲是谁?”
缓缓低下头,摇了摇,看起来无比悲伤,“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娘只说我父亲……风华绝代。”她翻遍路友儿本尊的记忆也没发现那个路琳琅和她说过任何她父亲的字眼,而这本尊生前除了满脑子刺绣好像对别的毫不关心,也从未问起父亲身份。友儿不知这本尊是尖是傻,想笑她一下,却觉得此时不是时机。
“风华绝代……琳琅说的是我吗?”逍遥子喃喃自语,那双桃花眼已经毫无色泽,有的只有绝望和失落。
友儿轻轻抿了下唇,在心中对他说了句抱歉,而后点点头,“我觉得……应该是。”
不是也得是,虽然她觉得突然蹦出来个便宜爹有些怪异,但是此时能让自己脱险,能救下血天,别说是爹,爷爷她也叫。
逍遥子颤抖的手缓缓抬起,抚上友儿的面,“怪不得……怪不得我见你总觉得不舍,原来,这便是……骨血之情。”
友儿的身子抖了抖……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些,暗暗嘲讽自己,她路友儿前世今生堂堂正正,如今也迫不得已要骗人了。
视线透过白衣人的发丝看到被固定在墙上的血天,友儿只觉得越来越多的泪涌上眼眶,血天……你这样为了我不值的……
血天一直在看着友儿,发现她看过来,投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爹……”虽然短短一瞬间,但是友儿仿佛已经经过几百次几千次内心战争了,在骗与不骗之间,最终她选择了欺骗,如若连命都没了,还留着诚信干屁?
只一个字,逍遥子便抖了一下,眼神越来越迷茫,放入陷入沉思,仿佛回到了那十几年前,仿佛又看到了她,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又……又开始要发神经了?友儿在心中暗暗翻了白眼,一回生二回熟,一旦心理防线突破了,她便觉得叫声爹也没什么难的,“爹,你和血……我夫君有什么过节?”
她可不能让他再陷入深思,血天的血可不是无尽的,流多也会死!
夫君?
血天知道自己失血过多,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但当他听到友儿说这两个字还是为之一振,友儿你在叫我吗?
友儿一下子扑到白衣人怀中,她知道这白衣人此时还在震惊中,但是她却等不得了,“爹,女儿找您找得好苦。”原来她也会说谎……说起来也不结巴。
对血天快速眨眼,告诉他稍安勿躁。
逍遥子难以置信地拉开友儿,眼神紧紧盯着友儿,“你娘……你娘说过什么?”
友儿点点头,“我娘临死前留有遗书说……生无可恋,以前我不懂,此时我应该是明白了……”其实她此时也不懂,不过她必须要让他赶紧相信她就是他的女儿。
忍住心中的心悸,逍遥子长长吸了一口气,“友儿……”
“恩,您说。”睁大双眼充满希望地看着他,心中暗暗祈祷,快点救血天,快点救血天……
“你娘还说其他的话了吗?”
友儿有一种想晕倒的欲望,“恩,说了,她说她等了您十几年。”老天爷原谅她吧,她说谎了,她睁眼说瞎话了,比诺曹因为说谎鼻子变长,她应该不会得到报应吧,她只是想活命而已。
“你娘……”
路友儿终于没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爹,快去救血天吧,不然您女儿就成寡妇了!”说到寡妇两次,咬牙切齿,他将血天伤成这样,她隐隐觉得有种认贼作父的感觉。
逍遥子恍然大悟,赶紧冲到血天身边点了他几个大穴,那血立刻便止住八九分。
友儿的心也终于落下了,既然她有机会逃离危险,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点了穴,解开了铁链,白衣人又冲回到友儿身边,“友儿,你娘……”
友儿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她真是活活被这人气死的,“女儿”“女婿”都已经身负重伤生命垂危了,他还在那“你娘你娘的”真是晕死。
而在地上趴着无法动的血天看到友儿昏迷过去,那已经维持已久的意志也逐渐散去,既然这逍遥子以为友儿是他女儿,友儿便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他也可以放心了,说完,也眼前一黑的晕死过去。
……
五日后,阿达城。
一晃战事已经平静,阿达城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只不过以往均开的城门如今只开了南北两门,而就在南门,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经过盘查缓缓进城。
驾车的是一白衣男子,男子面容沉稳目光清冷,容貌可谓倾国倾城,引来周围无数行路年轻女子的目光,而白衣男子仿佛未见到一般,驾着马车慢慢向前,他的目的地是北面正南王府。
马车还是当时拉着友儿到雷云山的马车,不过那车内装饰此时已经舒适无比。
厚厚的毡垫之上,扑了多层柔软的棉被,而在最上层,是那名贵丝锦,马车四壁挂着达纳苏国生产的毛毯,冰冷的马车内部此时只能用柔软二字来形容。
有两人平躺于马车内,正是负伤的友儿与血天。
血天温柔地看着友儿,内心中一遍遍回想友儿那句“夫君”,每想一次,便觉得甜蜜一分,有了这句话,便是为她死也是值得了。
而友儿却在沉思自己的身世,准确说是这路友儿本尊的身世。这逍遥子是她父亲?她只信一分,九分不信,只因为这逍遥子与记忆中的路琳琅均是绝色,如若自己真是他们的女儿,这容貌上也实在说不过去,自己这容貌虽也算美人,不过跟他们两人相比,那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而且是深深的地下!
不过转念一想,云陌是她亲自生出来的,定然不会掺假,但是云陌的容貌也是比自己高上许多。想到此,她便又多信一分,此时应该算是信上两分了。
“血天,你觉得我和逍遥子长得像吗?”她好奇地问身边的平躺的血天。
“不像。”毫不犹豫的回答。
一翻白眼,这厮也实在诚实了吧,哪怕说的委婉些也好啊,就算是不重视外表的友儿此时也有一些自卑了,“那……难道一点都不像吗?哪怕是一点点,例如说眼睛,鼻子,或者嘴巴?某一部位。”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血天,期待着他的回答。
血天仔细地看了友儿的容貌,又回想了下逍遥子的容貌,斩钉截铁地说,“不像。”
“……”好吧,基因突变,她认了,云陌是隔代遗传,她是基因突变。转过身去懒得再理血天,把后者弄得一头雾水。
马车停下,应该是到了王府了,逍遥子翻身下车,王府侍卫立刻前来盘查。
“什么人。”
马车中的友儿只听到车外沉静了一瞬,便传来那句熟悉台词,“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扑哧一乐,令血天倍感惊讶。
而逍遥子那嚣张的态度自然是惹怒了侍卫,侍卫们齐齐攻来,还未攻到逍遥子身边,便被他以内力之气震开数尺。
友儿正想唤逍遥子递上令牌,只听到外面一声娇喝,一个女人冲了出来与逍遥子缠斗。
友儿奇怪地看了车帘一眼。
“怎么了?”血天问。
淡眉皱起,“在我记忆中王府没有武功高强的女子啊,这声音也陌生的很。”
那女子哪是逍遥子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逍遥子一掌击中胸口飞了出去,落地之时口吐鲜血。
“叫你们王爷出来,不然休怪我血洗王府。”逍遥子那苍老嘶哑的声音传出,配合他如仙如妖的绝色容颜,异常诡异。
“爹,我这儿有信物,您就别大开杀戒了。”躺在马车内的友儿一翻白眼,她怎么觉得他是来寻仇的呢?不过,刚刚与他缠斗的女子又是谁?
一撩车帘,逍遥子探进头来,那神情哪还有半分狰狞,那面容柔得恨不得搓出水来,接过友儿递过来的玉牌,尽量将声音让柔,“他们惊了友儿,当爹的自然饶不过他们。”
“……”看着逍遥子那年轻俊逸的容颜,一想到这人是她爹,她便莫名的怪异,还是觉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好一些。
玉牌一亮,所有围攻的侍卫皆停了下来,那些本在地上的伤病也挣扎地跪下身来,“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别说逍遥子一愣,车内的血天眸子瞬间一冷,看了友儿一眼,令友儿一身冷汗……
桃花债啊桃花债,这可如何是好?
早已有人跑去通知,而宇文怒涛此时也匆忙赶来,“友儿!”这一声饱含无尽思念。
血天瞪了友儿一眼,令友儿无地自容,这可……如何是好?前几日她还暗暗发誓要与宇文怒涛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又背负起了血天的情债,头疼,无比的头疼。
而赶出来的宇文怒涛一看到一身白衣翩翩而立的逍遥子时也是一愣,心中涌现出痛楚,这人……怕是也是追随友儿而来吧,他的情路怕是又要坎坷几分。
“王妃?”血天伏在友儿耳边轻声问着,左臂撑起上身,半压在友儿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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