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彻底隔离开了,他才渐渐的体会到思念家人的感觉,思念的次数多了,家人就是有什么不好,他也渐渐的不怨了,其实那些不好和偏心,都不过是芝麻般的小事,与他听战友们说过的那些事比起来,都是轻乎的不能再轻乎的事了,一家人分离两地,不得团聚,本就是左右两难之事,他又何必一味怪责父亲母亲没有把他带在身边呢,都是不得已啊。
后来卫所被攻讦无令调兵,父亲也突然遭受弹劾潮,京中还派了监察御史来接管廊军,卫所更是发生了纵火闯营之事,那一夜的他,无助,绝望,当他看着那些闯营之人轰破营门绝尘而去,心中想到的不仅仅是他的前途和生死,还有父亲的悲愤,母亲的哭泣,以及小妹的将来,他若是死了,父亲若是被降了罪,母亲和小妹又该如何?
如今渡厄转安,一切顺利。
揭杆而起,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充实兵马,收纳粮草,后劲十足,又有十州高门望族的臣服,开创新朝,指日可待。
所以他不想要小妹承担风险了,母亲和小妹都是女子,待在安全的后方就好了,征战四方就由父亲和他来做,待到新朝创立,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团聚,再把长姐一家好好的安置了,就是最好的将来了。
可是,小妹却不信他!
宋勇毅心中实在是委屈和不平。
宋勇毅按下委屈不平,低下头,第一次,正面的,认了错:“以前是为兄错了,为兄对不起你。”
宋知夏没有宋勇毅那么多的愁肠百结,心路历程九曲十八弯,她的柔软心肠在前世已经锻炼成了铁石心肠,就算他认错了,她照样不信他!
“你错了,你对不起我?呵,这句话太简单了,没有半点诚意,害不成人,道一个歉就抹平了,害人还真是没有负担。”宋知夏冷言说道。
宋勇毅没想到小妹竟然这般冷心冷肠,他又气又怒:“我们是同胞亲兄妹,我怎么可能会真的害你?”
“为什么不可能?”宋知夏呛了回去,“你和宋知秋不都逼着我去死吗?宋知秋被我收拾了,你和她感情亲厚,难道不会为她报仇吗?”
宋勇毅一愣,他还不知道宋知秋和秦王一家被软禁起来的事:“你说什么?什么长姐被你收拾了?你把长姐怎么了?”
宋知夏挑眉一笑:“怎么了?也没怎么啊,不过就是全家软禁起来罢了。怎么?你不知道?这件事我早就传信给父亲了,看来父亲也不怎么相信你啊,怕你冲动行事,都没和你提。”
“到底怎么回事?”宋勇毅惊怒。
“也没什么,就是我把秦、王府给破了,宋知秋想要求情,我不肯,把她和秦王一家都软禁起来罢了。”宋知夏把事情简单一说,转而又给宋勇毅说了一个更刺激的事,“宋勇毅,你知道吗?我当年被歹人掠走,是宋知秋亲自布置的,我的名声被人抹黑,流言说我品行不端、清白已失,那个幕后之人,也是宋知秋。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也有份参与?”
掠走、流言,这两件事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宋勇毅劈僵当场。
宋勇毅惨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知夏,嘴唇颤动,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是啊,不可能。”宋知夏恶意地笑了笑,“不如你去问问祖母,当时是谁和她说,我的名声已经坏了,只能低低远嫁了,所以祖母才起了把我嫁到田家做继室的念头。你去问问祖母,到底是谁和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