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按例巡视战俘,卫青未料到竟会在哀声哉道的战俘营中,遇到十多年不曾谋面的故人。
李广利跟在身后,用长瓢给那些灰头土脸的战俘分发极为有限的口粮。
长途跋涉至漠北,军需本就吃紧,虏获的战俘数量有极众多,对于是杀是留的问题,帐内几位将军也早已是争论不休。
“大将军,咱们的粮食怕是有些吃紧,留给将士们的也才将将足够而已,哪里还有余的分给这些匈奴人。依我看这些胡虏留着终究是祸害,大将军何不拿出秦将白起当年的魄力。”
“此番虽说大败单于,但战马损失惨重,若是空手而归,只怕难以交代啊。”
“说的也是,李将军也不知到了哪里……”
自打命李广与赵其食一路从东路迂回便失了踪迹,相约合围未能实现,一万人马就这样白白消失在了千里荒原之上。
若是卫青不慌那是假的,一万轻骑可不是小数目,何况此番战况惨烈,死伤众多,若是失了这一万人,再赔上一个李广,只怕真要到未央宫向天子请罪了。
他正想着那些事,几个面露菜色的匈奴士兵为了一小块胡饼争抢了起来,人潮一阵骚动,惊得李广利要抽腰中的佩剑,却被卫青出手制止。
“将军,他们这是要造反了!”
卫青拦住了跃跃欲试的李广利,只道了两个字“莫慌”。
——“青……郑青……”
一团混乱中,隐约听到了那多年已不再提起的两个字。
卫青转身望向人头攒动的战俘营,一张张满面疮痍的陌生脸孔中,唯有一双雪亮的眼炯炯地望着他。
“混蛋!竟敢知乎大将军名讳,实在无理!”
极为仓促的两个字,只有卫青听清。李广利并
未挥起手中的长杆便向那匈奴人劈去,匈奴男人慌忙抱头躲避当头棒喝,再不敢言语。
卫青望着那个蜷缩在地的人,直觉方才视线须臾交汇的刹那,眼见就要惊起了回忆的波澜。
易姓之事虽是众人皆知,但还是不该被摆在台面上,更何况方才那人是否叫的他郑青,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
“大将军!大将军!”
远处一声呼唤打断了思绪,他回眸望去见曹襄慌忙向他跑来。
“李将军!李将军他们回来了!”
卫青惊闻李广二字,便也不做逗留,立即随曹襄离去。入帐即见一头鹤发、风尘仆仆的李广立与帐下,陪在一旁的还有灰头土脸的赵其食。
一万人舟车劳顿却未能与大军顺利会师,虽然未能合围成功,直到大军班师回朝,越过南漠这才侥幸碰上,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一路上只遇到了几股势力极其微弱的抵抗,一万人马总算是齐齐整整地带了回来。
一入军营,赵其食和李广便东一句西一句地对几日前那场惨烈战势有所耳闻,赵其食自知迷途失期、延误军机是重罪,连累大军损失惨重,还错失了成功活捉单于的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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