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心说玉米这玩意是好东西,价钱可比麦面低多了,就是带着皮往下咽像是要把嗓子划破一样。
再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铜子递到羊汤老板手中,买个了白面饼给自家孩子,孩子嘘溜着羊汤嚷嚷着一会儿要去那边照相,这又要花上一笔钱,而且还要在那僵直地坐一阵,可得先吃的饱了暖和暖和身子。
照相的帐篷就在热气球的前面,一张椅子,一块黑布,一顶遮光帐篷。旁边的绳子上挂着许多的异国服饰,穿戴最多的还是南洋公司武装雇工的那种宽大的防雨帽子和色彩鲜艳的军服,或是那些原本北方侯伯国的小贵族们变卖的贵族长袍,孩子们往往还喜欢旁边的一支木头雕刻的被摩挲成黑色的燧发枪。
几个卖炒花生和炒葵花籽的,满嘴的闽郡口音,一打听都知道炒花生和炒葵花籽最先入行的几个都是从闽郡过来的,砂子里面炒弄着传到这里不久的落花生和葵花籽,不时有人买上一包装在纸袋里咔咔地嗑着,几个小孩子的门牙前面都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豁口。
满是瓜子皮的路上,几个荷兰水手用磕磕巴巴地雅语兜售着他们私自携带的一些小物件。这是免关税且是公司货物之外的,搭着公司的船想要卖上几个私钱,多是些日本的团扇之类的东西,在荷兰印度公司水手私自带货是严令禁止的损公肥私行为,但往这边贸易的船显然不属于荷兰印度公司,管的也相对宽松一些。
热闹的与吃有关的街道和广场就像是一幅动起来的画卷,到处传递着一股大航海时代的味道,连那些数百年不曾变过的食物也开始有了变化。
当那几个骑马的人靠近街道之后,这幅有序而动的画卷出现了一丝混乱,倒不是因为这些人是收税的,而是因为这些人骑着的马屁股上有戳记,有的还有两个。
一位退下去的老将军在自己的庄园中开办了一个大型的养马场,从荷兰运来了几匹海尔德兰马、弗里斯马和几匹安达卢西亚种马,尝试着与本地的夏城马和北方荒原马杂交,这些杂交马的模样很容易看出来,被当做礼物送出去不少,骑马的人总归是和那些大家族有些关系的。
众人并不怕,只不过除了展览会的时候,很少有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总不能让这样的人物过来吃糖人或是喝无限续碗的羊汤。
一个骑马的年轻人拿着马鞭一指,和旁边一人说道:“这地方还真是热闹,七八年来,俨然成了都城一景了。陈健说三五年后要在这里举办个世界博览会,马上就要开始夯实地基了,要我说你们听我的,咱们印度公司的总部就先把旁边的地占了买了,这地方将来绝对值钱。你们没去过闽城,不知道墨党党部、期货交易所还有南洋公司附近的那片土地这几年可是贵着呢。听我的没错,他怎么折腾咱们不管,跟在后面发财肯定是对的。我家老爷子还捐了一笔钱,说这是展现国威的机会,议事会那边也快定下来了,公司那几个股东的意思也是修起来,吓唬吓唬别人。到时候把西班牙、荷兰、葡萄牙、印度、日本、泰国、英国、大明那些人都邀过来看看。南洋公司那边也表示了,到时候会把所有的武装船都弄过来。”
“他怎么没在闽城修?”
“他倒是想,一口咬定要修在闽城。老爷子说了,修可以,拨钱也不是不行,但必须修在都城。要修在闽城,一个是得他们自己出钱,另一个礼部不会出面邀请,工部也不会帮忙。再说,于礼不合,他闽郡就想开个万国博览会?如今都城的流民也多,正好学学闽郡那边,流民越多越折腾,免得出乱子。正好,公司的第一笔买卖,就是负责这些流民劳工的粮食、竹筋、水泥、砖石、木料,反正户部出钱,又是咱们长辈负责,这好事正好落在咱们身上。这就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公司的船如今可能还没到望北城呢,咱们就先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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